用剧毒的毒雾弄瞎她的眼睛,蒙蔽她的五感,用蛊虫扰乱她的认知,制约她的行动,同时,再由那二人发起突袭,将她格杀当场……
这便是他们的计划。
四人为此磨合排演了许久,每一招每一式都烂熟于心,他们可以肯定,自己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也发挥出了全部的实力……
……那为什么,这个女人还好好地站在那?
鲜血自四人的腔子里喷出,冲天而起,四颗头
颅滚落在地,目眦欲裂,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白飞鸿收回剑,将左手自小二的肩上收回——方才出剑之前,她先将小二拉到了自己身后,保住他不被那二人的剑刺穿——方才对着他微微颔首,说了一句“对不住”。
这一路行来,她也很习惯于这样的突然袭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雪盈川是她所杀的消息透露了出去,魔修之中头脑简单与思路清奇之人都不在少数,不知怎的,他们就认定了“只要我把杀了魔尊的人宰了,大家就会奉我为新魔尊”,前仆后继地来找白飞鸿的麻烦。
白飞鸿从一开始的处处小心,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来找茬的都先砍了再说!
“连累你们做生意了。”她的脾气倒是很好,拿出一把灵石搁在柜台上,“一点补偿,希望能弥补一下你们的损失。”
“哪里的话。”掌柜的忙不迭把灵石都拢在衣袖里,满脸堆笑迎出来,“您给的灵石都够买十个小店了,哪里还有不够的道理!您请,快上座——这两位是您的同伴吗?”
如意楼里又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穿着一身华美的紫衣,衣襟大开,放荡落拓,一看便知是花家子弟。他一手捏着自己发间繁琐华丽的银饰,一手掩住口鼻,眉目间浮现出露骨的嫌恶之意。
“真臭。”花非花咋了咋舌,“魔修死了也给人添麻烦,臭死人了。这几个烂货到底害过多少人啊?这血的味道简直臭不可闻。”
他说着就回过头去,伸出一只手来,拦住后面那人。
“云师弟你就不要进来了。”他笑着说,“我怕你受不得这股子腥臭——龙可是很娇贵的。”
来人只是无言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捏了一个诀,信手一挥,便将满地的尸体与血腥都清了个干干净净。
“你的法术课已经差到连除尘诀都用不出了吗?”
那人冷嘲了一句,便越过花非花,踏入如意楼中。
乌发朱唇,雪肤花貌,随着年岁增长,少年的容色越发昳丽,刚一进入堂中,便如明珠美玉,令室内熠熠生辉。
“师姐有没有受伤?”
云梦泽不再搭理花非花,走到白飞鸿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她。
“就凭那帮宵小,也能伤得了她?”花非花嗤笑一声,抱起双臂来,“云师弟,再演就过头了啊。”
白飞鸿叹了口气。
从出山门的那一刻她就时常叹气。
这些年,希夷一直昏迷不醒,为了让师父早日康复,白飞鸿与云梦泽当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到处去寻那些灵草秘药,想找医治希夷的法子。
只可惜,现世灵气衰微,不少记载中的灵植都已绝迹。勉强找来的几颗,效果也不甚理想。
“灵酒好了吗?”她无视了那边越发剑拔弩张的二人,转而问起身边的掌柜。
“好了,当然好了。”掌柜的哈腰而笑,“几位请楼上坐,我请诸位去我们如意楼风景最好的雅间。灵酒小菜都是备好的。”
“好。”白飞鸿点了点头,无奈地转向那边的两个,“你们两个,吵完了记得去楼上。秋雨寒凉,我们先喝点酒,等花家的人来接我们。”
作为太华峰主希夷的弟子,大多数时候,白飞鸿都是与云梦泽一起行动的。
这一次与花非花同路,乃是因为她要来岭南道寻一味灵药,而花非花是花家的小少爷,她自然要带他一起。
只是现在,白飞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由得想,这真是她人生里最大的错误之一。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
她端起灵酒,一口气喝干。
……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一见面就掐啊?
就像算准了时间一样,在白飞鸿三人用罢酒菜,正望着窗外渐渐小下去的雨势时,花家来迎接他们的马车也到了。
驾车的两匹骏马,俱是骨肉丰骏,鬃毛油亮,通体玄黑,四蹄踏雪。而由这骏马所驾的车架,竟十分奢靡的用了整块的香木做雕饰,又装点着螺钿的宝饰与华彩的璎珞,正是宝马雕车,暗香袭人。足见花家的豪奢。
“少爷,家中已备好汤浴与酒菜,房间也收拾好了,只等几位贵客上门了。”
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对着诸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他的声音嘶哑难闻,饶是修真者耳聪目明,要听清他的话也颇为吃力。待他抬起头来时,一旁送他们出酒楼的小二更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那男子的五官就像是被烧融了又重新捏在一处,面上纠结着大片大片的烧伤,将五官也扯偏了位置。板结的伤疤红红白白,有的地方还变成了老树皮一样的棕褐色,从面上一直蔓延到衣领之中,不知道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伤处。
也正因为如此,白飞鸿也看不出此人的年纪。
花非花却已经走上前去,抬手扶起了那名男子。
“说了多少次,你身体不好,不必亲自来迎我。”他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