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喃喃,“我就在奇怪,无论是建筑的构造还是阵法布局上来说,这个湖的位置都很奇怪。”
“这也没办法。”花大管家笑笑,不动声色地拭去了额角的汗意,“您是没见着当初大火后的惨状,这一片整个烧焦了,就是想重建一套楼阁也不妥当,只好整个挖掉。少爷也知道这里挖个湖实在不像样,但也没有别的招不是?”
云梦泽没有应声,他还在看那湖上的红莲。
时值仲夏,正是荷花开始盛放的季节。
饶是如此,这些荷花未免也开得太盛了。
“在看什么?”
一道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云梦泽抬起头,正对上花非花的眼睛。那双眼睛有着柔和而又妩媚的线条,便是不笑的时候也像极了在笑。
他素来不喜欢花非花,也深知对方并不喜欢他。这种两看两相厌的关系,令他在花非花凑过来的时候稍稍侧过身,在两人之间再度空出了一段距离。
“没什么。”他的语气格外冷淡,不想同这个人多说什么。
花非花却沿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那片红莲之时,他稍稍抬起唇角,瞥向云梦泽。
“怎么样,我家的花开得不错吧。”他笑着说,“这可是我特意从江南道移来的名品,本以为会很难养活,没想到在这开得倒是更艳了。可见橘生淮南这种事,也要视情况而定,你说是不是,云师弟?”
云梦泽皱着眉头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花非花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
“想问什么,直接说就好了——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你猜得的确没错,花家大老爷,就死在这里。我也是为了这个,才会在这里填一个湖。”
他没有说谎。
龙的直觉能感觉到这一点。
云梦泽再度移开了视线:“我对你的家事没有兴趣……只要不会把师姐牵扯进来就好。”
花非花闻言,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笑得是那么厉害,整个人都笑到发抖,弯腰趴在湖边的阑干上,肩膀一抽一抽,笑声也越来越响,几乎都要背过气去。
好一会儿,他才在云梦泽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直起腰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我,花家这些破事是不会把阿白卷进去的。”他明明是在笑着,眼睛却是冷的,“倒是你,你们家的那些破事不要把阿白卷进去才对。”
云梦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却没有说一句话。
“啊对了,阿白在给那个疯女人配药,让我去找一味灵草,我还得去库房一趟才行。”他看向花大管家,“找东西还是要你来才行,前面带路吧。”
与云梦泽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抛下了一句如同诅咒的低语。
“毕竟,和你们东海三家那些烂账比起来,花家都算得上是清清白白,光风霁月。”
花非花提着一坛好酒来找白飞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喝吗?”
“喝。”
于是,狐朋狗友的两个人就这样爬上了屋顶,一边吹着夜风,一边拍开酒坛的泥封。花家大少爷和太华山大师姐,喝起酒来却一点也不风雅,既没有金樽玉瓶,也没有珍馐果盘,只随便从芥子里拿出了两个大碗来,便一人一碗好酒,坐在屋檐边豪饮起来。
“痛快!”花非花连干三大碗好酒,这才放下海碗,朗笑一声,“酒还是要这样喝才爽利!”
白飞鸿也喝完了一碗酒,正扶着坛子给自己倒第二碗:“是啊。”
“不过,我先前倒不知道你有那么能喝。”花非花撑着下巴,笑着看她,“所以那时候都把我吓到了。”
白飞鸿想了想,才想起花非花说的是什么事。
那是先前有次过年的时候了,他们几个同门凑在一起开宴会,也不知道是谁带了酒进来,酒这种东西,喝过的觉得能再喝一点,没喝过的难免也有些好奇,除了笑着说“我明日还要陪先生看诊不能碰酒”的常晏晏之外,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最后毫无意外,变成了拼酒大赛。
而那个时候,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灌翻了每一个来找自己拼酒的人,最后独自站在众人的“尸体”之上,为自己浅斟了一杯胜利美酒的人,就是白飞鸿。
“你说那个啊……”白飞鸿笑笑,“那也不算什么。”
“你太谦虚了。”花非花诚恳道,“那个场景实在太震撼人心,我到现在都忘不了。说真的,要不是当时整个屋子里都是酒气,我还以为是魔域入侵了。”
毕竟那个尸山酒海真的很有冲击力。
冲击力大到他都不得不低头确认了一下地上那一滩是不是血。
“你的酒量也不差。”白飞鸿倒好了酒,凑过去同他碰了碰杯,“我也有段时间没和人这样喝过酒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和云师弟喝。”花非花笑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