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对薛宝钗说的可能会被皇上赐婚给宗室打动了,也说道:“虽是如此,但此时去了贾府,不可表现出来,我们还要靠着你姨妈在贾府住些时日呢。”
薛宝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去了京中,王子腾外出赴任,他们不能住进王府,便没了靠山,所以才要想办法住进贾府,王夫人邀请他们来住,虽然是另有目的,也正合他们的心意。
若是在此之前便透露出薛家不想将薛宝钗嫁给贾宝玉的意思,王夫人必然十分不满,距离入宫待选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为了这段时日的安生,他们也要将此事瞒着。
何况贾宝玉年纪还小,府中还有林黛玉住着,只是住了一些时日,本也不会直接提什么议亲之事,对薛宝钗没什么影响。
于是薛宝钗点了点头,和薛姨妈达成了一致。
“走吧,去叫你哥哥一起用膳,以后到了贾府这般一家人一起的日子可少了。”
薛姨妈心头大事落定,人也轻快了起来。
一家人用了膳,东西也收拾好了,没有再留恋什么,直接起身出发了。
“你说什么?”
熟悉的宅子中,九爷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
回禀的人跪在地上擦了擦汗,那是被吓出来的冷汗,不由得暗骂一声,该他倒霉,在他盯哨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
可是即便再不想说,也不得不仔细回禀这事。
“原本以为真是那薛家主母病重了,所以这些时日那些仆人都不出来闲逛了,就连采买也是急匆匆的,那薛蟠更是不曾见过行踪。”
“谁曾想,今日午后,盯梢的人竟是看到他们一车车的出了门,似乎是要出远门了,小的也没有办法拦住他们,得赶紧来禀报此事。”
九爷冷着脸:“如何没有办法拦住?在马车上做做手脚,随便弄点什么挡在道上,也能将他们耽搁住。”
跪着的人抖了抖,俯下身子,卑微道:“小的也曾想过这些办法,不知道那薛家是有什么事,请了衙门的人过来,我们盯着的时候,那些衙门的人一路跟着薛蟠的马车在里面坐了许久,到他们出了城门才下了车。”
“我们的人要是跟着出去,这样便十分招眼,还有那衙门的人眼见着,也不敢使什么手段了?”
这些人虽然如同地下老鼠一般避着人行走,但衙门对他们也并非一无所知,不但一无所知,还盯得十分紧,披上什么皮子,那些衙门的人多看几眼,便能瞧出来,只要他们不惹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瞧着他们对着薛家的态度,他们要是跟着薛家出门,这衙门的人必不会放过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家人走了。
九爷沉着脸,若有所思,随即问道:“可有打听,他们请衙门的人做什么?”
无缘无故的,便是薛家地位不同,衙门也不会有人专门跟着他们护送一程,必然是有什么事商议才会坐了一路的马车出城。
地上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回答肯定不能就这样告诉九爷。正纠结着要怎么回这话不会受到惩罚,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禀告九爷,出事了。”
九爷眉头跳了跳:“出了何事?”
那人回答道:“王道婆和那拐子被官府的人按住了。”
地上的人忽然颤抖着声音插话道:“王道婆?那王道婆不是死了吗?”
他可是分明记得那王道婆早已被九爷的人给分尸了,尸体就在他的面前见过。
九爷皱了皱眉,对着地上的人说道:“你先出去吧。”
随后的话,那人凑近了九爷,小声的说了些什么,退下的人便听不到了。
退出的男人越想越不对,那日拐子被叫来,他也是在外等着的,拐子一个外地人被九爷吩咐做事,自然不会就那般放任,虽然不能出面,但九爷也派了人盯着,
这个派的人便是这个男人,他也是做拐子的,别人都叫他刘拐,因为他没有像拐子那般有拍花药,都是用偷抢的方式拐人,跑得快便不会出事,时间长了便叫他溜拐,说他偷溜有一手,后来搞了个干净的身份,便称自己姓刘。
所以他被九爷派去盯梢拐子,原本该悄悄的盯着,之前的拐子有着拍花药,他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这药,以后做事岂不方便很多?
于是便故意在拐子跟前漏了痕迹,那拐子也上道,虽然没有一开始就将那药方交出来,但也给了他好几份药。
所以其实联系王道婆这事是他牵的线,不然那拐子一个外地人怎么就能这么快的找到当地的神婆来帮他做这样的事?
九爷给那拐子的钱,他也分了一点,要不是钱财动人心,他怎么敢在九爷的事上动这点心眼?
所以当日见到那王道婆被分尸的尸体,他回去也被吓了个好歹,而且他是真的确认过那王道婆分明已经死掉了,怎么这会儿又说那王道婆和那拐子一起被官府的人抓了?
刘拐越想越觉得不对,瞧了眼屋子中的人,九爷忙着问别的情形,没有人关注他,他便偷偷溜了出去。
刘拐悄悄的摸回了拐子的住处,那里大门紧闭,瞧不出里面有什么人,刘拐往四周看了看,便想着直接推门进去瞅一瞅,谁知手刚放到门上,便听见背后一声叫。
“那谁,干嘛呢?”
刘怪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原来是拐子的邻居,虽然这也是一个披着官皮的人,但刘怪并不怕他。
刘拐原本是干些偷抢倒拐的事情,可在这金陵城里住着,要为九爷办事,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他自然有个拿得出手的明面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