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圣上继位,自己的同胞哥哥受了重用,他又知情识趣的,圣上爱屋及乌,他倒是日子过得比起其他皇子来还算是不错的,不过正因为他的哥哥受到了重用,他也知道自家老爹在库里搞出来的亏空一大堆,平日里自然也低调得很。
所以这就代表,他不是那等何不食肉糜的宗室子弟,他知道这样的香水方子的价值,虽然不能准确的预计,但也大差不差了。
不过他并没有想要私吞皇商人家的值钱方子的意思,但要是这家人没什么问题,送点孝敬来,他倒是可以收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突然上门,是想要求什么事,宣郡王看向襄亲王:“哥哥怎么看?”
襄亲王一捋薛家的姻亲关系,便可以预见他们未来的结局,圣上想收拾那些老贵勋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心思了,不过是时机未到才隐忍不发,这些个家族一提提一串,个个不干净的尾巴一大堆,又互相结为姻亲,想收拾也得缓着来,所以目前对他们的态度尚好。
“不过是一点孝敬,收着便收着了。”
襄亲王也没想着这薛家是发现了自己的未来不妙,想要投诚,换个靠山,只以为是没了薛父之后,寡母带着幼子幼女难以支撑家业震慑旁支,便想着攀点关系找个靠山。
“没想靠着国公府,也没想靠着亲舅舅,反而还来攀我的关系,倒是有点意思。”
论血缘,薛家主母的嫡亲哥哥乃是京营节度使,官职不低,娶了个妻子也颇有背景,论亲近,薛家主母的嫡亲姐姐嫁给了国公府的次子,如今是那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在京城中有着国公府的牌匾,他这恩荫的位子也不低了。
若是有心,以他们的身份,借着王家或者贾家送礼的日子搭上一份礼单送来才是,如今却自己大着胆子以薛家的名义上门,倒是十分耐人寻味。
襄亲王的关系不是那么好攀的,倒是年轻的宣郡王容易找上门,可如今宣郡王还闲着,并未领了什么事做,一切都靠着襄亲王的关系才过得这般滋润,薛家醉翁之意不在酒,稍微一想便知道。
宣郡王倒是不在意什么:“本也是靠着哥哥我才过得这样滋润,冲着我来的可不就是冲着哥哥的,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那这东西我可就收了阿?”
襄亲王笑了笑:“收下吧,这点东西没什么好在意的。”
“等叫薛家上门的时候,我也去见见。”
宣郡王有些惊讶,连他自己都没打算见薛家的人,襄亲王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这样的身份,我叫他们上门拜见已经是很给脸面了,哥哥干嘛还要去见他们?”
所谓上门拜见,也不过是请进门,叫管家陪着喝一盏茶再送出去,这样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襄亲王拿过香水瓶子闻了闻:“自然不是以我真正的身份去见了,这味道不错,圣上愁着内库空虚之事,我瞧着这薛家倒还有些敛财的手段,换个身份去会会他们。”
昨日夜间刚落了一场雨。
雨并不大,在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几乎无声无息,并不扰人清梦。
薛宝钗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昨夜下了雨,空气中有些微凉。
“快要入秋了,天气有些凉,姑娘披件披帛吧。”
薛宝钗加了件衣裳,这天气凉得人心也静了几分。
薛蟠被邀去宣郡王府邸拜见,大约就是走个过场,宣郡王都未必会出面。
毕竟薛蟠还未及冠,人家郡王爷跟个没及冠的小子能说什么。
薛姨妈倒是自薛蟠出门后便坐立不安,随后便直接到了薛宝钗的房中等待消息。
“也不知道你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
按理来说,这个上门拜见只是走个过场,用不了多久时间,可薛姨妈总觉得这时间似乎有些长了,不免有些着急。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薛姨妈惴惴不安。
薛宝钗安慰道:“母亲放心吧,只是上门拜见而已,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牛痘的试种结果还没出来多少,试验数据不够,现在拿出去就是个半成品,可连皇家夭折在天花之上的子嗣也不计其数,薛宝钗并不打算拿玩笑一样的半成品去试探。
所以这次并没有让薛蟠将这东西带上,再有一个考量,就是薛蟠原本计划要历练一番,如今才刚刚开始,薛宝钗并不放心如今还什么都没经历过,担不起事的薛蟠现在就去做这样重大的事情,这可关乎她们薛家以后的生存的,开不得玩笑。
这次能拜见宣郡王,便已经是有了大进步,以后到了京中,也有机会再搭上襄亲王了,理由都是现成的。
因此这次拜见就只是单纯的拜见,既然如此,便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是。
“奶奶,姑娘,大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男子,让奶奶吩咐杜娘子做些拿手的菜来。”
小厮跑过来回了话,很快又回到了前院。
薛姨妈抱怨:“去宣郡王府邸拜见一下,怎么又从哪里交了个狐朋狗友回来。”
这也是薛蟠以前留下的弊端,游手好闲惯了,他自己肚子里也没几分墨水,又不会做生意,除了狐朋狗友,也没什么别的朋友了。
是以薛姨妈一听,便觉得他是又交了什么狐朋狗友带回来,这让薛姨妈十分恼怒,她明明方才还为他耽误了时间没回来而担心呢。
不过因为这一路上薛蟠没处玩去,好不容易到了齐州这样的繁华地方,薛姨妈也知道这将薛蟠憋得太久了,不好再拘着他,所以抱怨归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