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绝非安慰。
只是因为桑云惜的身份,左仪水没有将话说得太直白。
桑云惜却不懂,她习剑也并非是天生爱剑,只是当年桑宁宁对剑有了兴趣,故而她习惯性地掠夺而已。
反正根据那人所说……若是桑宁宁有天赋,那她只要压制住桑宁宁,天赋必然在桑宁宁之上。
得了左仪水这句话,桑云惜顺势停下了挥剑练习,撒娇似的抱怨道:“左师兄,我今日已经练习了一百多次了,手酸得不行……你就让我休息一下,咱们聊聊天嘛,好不好?”
若是旁人,左仪水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这是桑云惜。
他的师妹。
……甚至根据桑家与左家许久之前的约定,极有可能也是他未来的道侣。
偏偏左仪水发现自己极有可能会择无情剑道。
虽他现在仍未结丹,但是修士的预感总是准的。
种种缘由之下,左仪水对于桑云惜的包容度极高,出于某种弥补的心态,更是打算在力所能及之处,给予她所有的庇护。
左仪水抿唇,终是开口:“何事让你如此挂怀?”
桑云惜并未觉得不对,顺势吞吞吐吐道:“左师兄可还记得我入门那日,特意去外门发放丹药?”
左仪水:“记得。”
怎么会记不得?因此还惹出了好一番事。
比如那个女弟子。
“……就那个你拦住的外门女弟子。”桑云惜笑了一下,俏皮地眨了下眼,“左师兄大抵不记得了,就是那个穿得灰扑扑的——”
“桑宁宁。”
冰雪似的嗓音响起,不带分毫犹豫:“我记得。”
倒不是因为桑宁宁天赋多高,毕竟左仪水自己也是天纵奇才。
关键是,那一剑实在像极了大师兄容诀。
竟然知道名字?
那岂不是在后来,左仪水还特意去打听了姓名?!
桑云惜心中一紧,越发嫉妒,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委屈道:“就是她……实不相瞒,我当日特意去外门发放丹药,今日又来问左师兄你借外门弟子名册,就是为了她。”
左仪水疑惑地偏过头。
他不喜欢这些俗事,可是峰上事务繁杂,他不愿推脱,只能帮忙。
看似冰冷无情,却到底在性格中藏着一份软柔。
桑云惜捏着左仪水递过来的名册,叹了口气:“她与桑家有些血缘关系,所以先前曾寄住在青龙洲主家一段时日。她贯来小孩子脾气,爱胡闹,见家里人对我宠爱非常,便……”
话道此处,便再不必多言。
桑云惜深知半吐半露的道理,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左仪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悦之事,赌气似的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些旧事了。总之我当日去,其实就是心软了些,想给她——”
“给她什么?”
一道温和的嗓音骤然响起。
这嗓音分明是如春风般的柔软,甚至言谈之间还带着三分笑意,却让人心中莫名一颤,丝毫提不起忽视之心,更别提忤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