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李白抓到一点关键,开口问她:“所以,七娘的阿耶会让她被此事牵连?”
玉真不应他,望着窗外鸟鸣啁啾,温声道:“我听容之说,七娘天生蛮力,已经能习武练剑了?”
李白应声:“嗯,勉强还成。”
“我们这位圣人,其实记仇得很。他忌惮李氏有才之人,更忌惮这样的人是一个女人。七娘这般聪慧,若养在宫中被四方虎视眈眈,逼迫之下,更无回头路可走了。”
这话就像是默认了李白的猜测。
一时之间无人出声,李白消化着这件事情,忽然问了玉真一个她没想到的问题:“七娘是开元九年芒种之前的生辰,为何是冬日送到匡山?”
冰天雪地的,李白时至今日,都记得她冻得小脸惨白的样子。
玉真似乎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无奈:“当时舍不得,后来……是没办法。”
那年秋日,陛下雷霆大怒,以为腹中孩子是张果所为,一道圣旨赐婚两人。玉真为了保住秘密,顺水推舟领了旨意。3
李白听闻过这位公主的风流韵事,颇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
今日来这一趟,他也算是掌握了事情的关键部分,确认七娘暂且没有危险,李白起身告辞,准备回去慢慢盘算。
玉真起身,揖手行一礼:“七娘之事,还请郎君多多费心。”
李白已飘然至殿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管她,应当的。”
白衣远行,带着树梢枝头的两只山雀飞向公主府外。
玉真侧目静静望了许久,弯眸笑了。
“愿她这份山野自在,能得长久一些。”
李白回到邸舍,就瞧见七娘带着一群小流浪在忙活。
桌案上摆了一盆水,里面泡着初冬干邦邦的柳树枝,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布团子散落在各处。
七娘带头捡了个布团,套在食指上,裂嘴便刷动起来。几个年幼的跟屁虫连忙也乱刷一团。
七娘就口齿不清道:“要上下刷,不能左右!”
跟屁虫们连忙服从老大的命令。
李白看着着实有趣。
关于刷牙,时人已经习惯了揩齿法,他们用手或泡软的杨柳枝,沾上揩齿药或食盐,用以达到清洁牙齿的目的。4所谓“晨嚼齿木”,指的便是嚼杨柳枝的诸多好处。
七娘这种用揩齿布沾上食盐刷牙的法子,开元年间确实还未曾得见。
李白好奇道:“这布软和,有用吗?”
七娘呲着牙齿让他看:“还不错,杨柳枝才不舒服。后面我们还要做植毛牙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