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惊慌的轻喃声从宇文涟口中传来,他好看的眉头皱起,神色惊慌而恐惧。
见状,宇文思源忙将手探入锦被之中,将父君手握住,平时干燥而温暖的手此时手心却满是汗水,比她的手还要冰冷。或许是感觉到了她手上的温度,他将她的手握紧,睡得稍微踏实了些,可是紧蹙的双眉却仍然没有解开。
她抿了抿唇,用手指轻轻将他眉宇间的忧色揉开,这也是她定要将方珍带上的另一个原因。从她和方珍走近开始,她便隐约觉得父君有些焦躁,直到近日,就是再梦中也不能好眠了。她不介意他有事瞒她,哪怕那是和她相关的事情也无妨,只是若干扰到了他们的生活,她还是希望能将他心中的结解开。她不知道他和方珍之间有什么秘密,只是对于她来说,什么事情会比他更重要呢,真是个傻瓜。
可是即使有宇文思源的安抚,他睡得依旧不安稳,冷汗涟涟,气息越发不稳。
“皇儿……皇儿……别离开我……”宇文涟浑身汗湿,惊恐的低喊。
“父君……我在这儿……别怕。”宇文思源见状忙用空闲的那只手将他摇醒,而另一只被他握得生疼。
宇文涟从绝望深沉的梦境中醒来,浑身虚软,冷汗涟涟,睁眼便看见她温柔的双眼盛满爱恋地看着他,与方才她那厌恶憎恨的表情截然不同。管不了许多,他只能狠狠将她抱住,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若这个肯紧紧回抱着他的人是他的梦境,那他只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他的错早已铸下,现在才想要掩藏,斩草除根,却是不行了。本想趁着出行的机会将方珍解决掉,没想到却被她带在了身边。
宇文思源拿过一旁的斗篷将他包住,不然这一身的汗猛然见了风可要被冻着了。他紧紧的抓着她靠在她的怀中,身体轻轻发颤,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做错了,也许她不该这样逼他。只是若不将事情弄明白,方珍早晚都是要死的吧。她不可能日日派人去护着他。
“父君,怎么了?你可把我吓着了。”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抚着他。
“没什么……只是被梦魇住了。”宇文涟将头埋在她的怀中,吸取她身上的温暖。
他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不顾他的阻拦定要将方珍带着。早知如此,那时便不该心软的放过他。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将她用在怀中好好爱她的日子还有多久呢,他就如等待宣判死刑的囚徒,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却仍不想让那个时刻到来。他心中的千般算计,在她面前总显得那样苍白,只因,他爱她,他不忍伤她,他不能当着她的面将方珍杀死。
“父君可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也可为你分担些。”宇文思源轻轻地敲了敲边鼓,如果可以,她希望由他亲自告诉自己他心中的顾虑。
“我最大的心事可不就是你?若你能让我省些心我便什么烦恼也没了。”稳住了心中的慌乱,宇文涟半真半假的说道,只是眼中的伤感并未褪尽,那副强颜欢笑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疼。
“那父君就更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了。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心总是向着你的。”见他不肯将心中藏的事说出来,宇文思源只得吻了吻他汗湿的前额,试图安抚他。
“真的?”宇文涟终于笑出了声,手却仍是抱住她不肯放开,若她真知道了还会这样说吗?他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就是选择了她,不论日后她知道后会如何对他,此刻,她总是爱她的。虽然他不认为他那时做错了,若不是如此,他怎么可能与她在一起?但若到时她恨他,也是他应得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我你?”她将他额上的汗用丝帕擦干,轻轻地安慰道。
宇文涟抬起头,伸出手在她那总是多情的眉眼间描画,将她此刻温柔爱恋的样子刻在心中,日后哪怕这双漂亮的桃花眼中盛满了对他的仇恨,他也有甜蜜的记忆可以回想不是吗?
宇文思源脉脉地看着他,任她施为。
傻父君,你有什么好怕的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似乎被睡神招安了t_t
一天睡16个小时已经睡糊涂的幻觉泣……
穆州一霸
俗语说,穆州山水甲天下。穆州的山,险、奇。穆州的水,清、秀。无数文人墨客都在这里留下过墨迹,也使穆州的声名远播天下,成为无数人心中向往一游的地方。因为穆州并不偏僻,前些年朝廷又修整了河运,所以这里不光以风景秀丽着称,商业也较为繁荣,可以说这里是个颇为富有的地方。
这穆州城的太守孙路在原来的任上是个颇为有名声的清官,所以在升迁的时候才补了这个油水较为丰厚的差,一做就是十年,除了她的女儿孙畅,她在政绩可以说至今还没有什么出现污点。
孙畅摇着扇子,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登上了穆州城中最最着名的酒楼——留仙楼,一路走来,张狂的气息显露无疑。
一见是她,在留仙楼用膳赏景的宾客大都谨慎的低下了头,更有甚者直接出了留仙楼,而一些不明就里的游客看到这种场面不免在心中暗自嘀咕,有些眼力架的也都收敛了声音学着众人低下了头。若有心者可以发现,急急避走的人,多数都有中上之姿。
“切!”孙畅打量了四周的人群,不屑的轻嗤一声,“唰啦”一声甩开手上的折扇,故作潇洒的扇了扇。心中轻蔑地想道,一群没胆识的东西,她不做霸王好多年了,这群人居然怕她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