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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你发现我是你成神路上的阻碍之后，就来到我身边借机接近我，并编造了阿美丽珊的谎言，让我以为你和雪崩是对立的，实际上你是想顺着我找到杰诺瓦的所在，再除掉我，扫清障碍，以完成你的计划。”

“你几乎就要成功了，如果我没有偶然得到这枚戒指的话……”

“这些都不重要了……”露莎摇摇头，轻轻握住萨菲罗斯的手，说，“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些话，还要跟我在一起？”

“你，爱过我吗？”

萨菲罗斯低下头，任由露莎拉着他的手，说：“我可以把爱蒙还给你……如果我成为神明的话，一样可以复活爱蒙……我可以把你的爱蒙还给你……”

“虽然你一直欺骗我，利用我，但是我还是……还是感激你……”

“我一开始就知道，爱意与欢乐如露水般短暂，可是……可是……”

有泪水滴落在草叶上，晶莹似露珠。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

萨菲罗斯突然抬起头，问道：

“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露莎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唇。

“我爱你。”

远处，烛堡的大门猛然洞开，呼啦啦的冷风自门洞中袭来，吹得两人一个激灵。

露莎伸手擦了擦腮边的泪水，又用手拂去萨菲罗斯脸上的泪痕，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颜，说：“时间不多了，爱丽丝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难过，但还是打起精神说道：“我走以后，一定会有其他人爱你，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你要去爱，就像从来没有被伤害过；你要相信，就像从来没有被背叛过！”

说罢，她松开手，默默地退后两步，向烛堡黑洞洞的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里？萨菲罗斯想追过去，却有一层无形的厚障壁隔在两人之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露莎，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喂！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洞窟中，扎克斯看着原地不动的露莎和萨菲罗斯，还有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的爱丽丝，发出了灵魂质问。

不过，洞窟之中的血肉组织在疯狂向中心收缩着，似乎收缩进了露莎的体内，萨菲罗斯也渐渐变回了人形。这是好的变化吧……大概？

他没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沙洛佛克死不瞑目的尸体，那双金色双瞳之中似乎出现了一缕黑色，然后扩散开来，就像一池清水中滴进了一滴墨，然后整个池子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死去的沙洛佛克站了起来，双眼之中是比黑更黑的纯黑，甚至不见一丝眼白。

“噗！”正在祈祷的爱丽丝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温暖祥和的原野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和煦的太阳瞬间黯淡了下来。猎猎大风吹得萨菲罗斯和露莎用手遮住了双眼，几乎站立不住。

萨菲罗斯讶然地看着站立在前方的身影，她背对着萨菲罗斯和露莎，静静地伫立，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又仿佛一道从未出现的虚影。

那位女士缓缓转头，向两人展现出无限美好的侧脸。

时间万物都在这一瞬间凝固，萨菲罗斯屏住了呼吸。

他曾经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是他的恋人露莎，她红色的长发似跳动的火焰，摸上去就像她本人一样，温暖又柔软，皮肤奶油一般雪白，五官无一不精致，就连脸上的点点雀斑都透露着无限的俏皮可爱。

露莎说过，她的妹妹爱蒙比她更美。她说得没错。

但眼前的女士，那是极致的美。

纯粹的美，美学范畴的美。超越了性别，超越了物种的美。

美得令他战栗。

任何语言和想象力都无法形容的美妙声音自两人灵魂深处响起：

“久违了，露莎。”

露莎长久地凝望着眼前的女士，开口说道：“久违了，爱蒙。”

“或许我该称呼你为，杀戮女王？”

“对不起……”露莎忽地落下泪来，“没能保护好你……”

没人看见红发黑瞳的少女是如何移动的，她仿佛一步跨越了空间与时间，就站到了露莎面前，抬起比霜雪更洁白的手，拭去露莎的眼泪：“我从来没怪过你。”

“可你是我的责任！”露莎的脸上满是悲伤与回忆。

“而你是我的爱恋。”爱蒙轻轻地笑了，“瞧，你从来没这么想过，对不对？”

“我一直……一直当你是我的小妹妹……”

“是的，”爱蒙平静地说，“而我也满足于此。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我的爱恋，只要能站在你的身旁，看着你，我的心就能得到平静，我从未想要过更多。”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露莎的语气急迫而悲切，“我所认识的爱蒙，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爱蒙遥遥地看着远方的烛堡：“因为你死了，露莎！因为你死了！”

露莎震惊地后退两步，几乎跌倒在地，冷风穿过她的胸口，她低头，看见了巨大的空洞。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泄入她的脑海，使她头疼欲裂：

她推开了那扇门，门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穷无尽的痛苦吶喊，白色的骨质碟状平台就悬浮在虚空之中，高踞王座之上的阿美丽珊傲慢地俯视着她、爱蒙、沙洛佛克三人。王座之下，是阿美丽珊集结的军队：堕落的天使、深渊的恶魔、地水风火四种元素的亲王1……

爱蒙和沙洛佛克迎战阿美丽珊的军队，为她争取了独自面对阿美丽珊的机会。她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向阿美丽珊进攻、进攻、再进攻，直至最后同归于尽，为她早该结束在那个雨夜的一生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