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抚着弟弟的背:“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这边我自有办法。”
李厂振固执地摇头:“我得看着他们死,不然我睡不着。”
见状李斌也不再劝,他从货舱工具箱里抓出一把螺丝刀、钳子、撬棍丢进人群,丢下一句话:
“这里有多少工具,就有多少人能活命。其他的都得死,你们自已选择吧。”
说完冲老独眼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
李斌背后,有机灵的海盗抓起撬棍,插进另一人的眼眶。有海盗识破了李斌的打算,大叫李斌只是想看他们内斗,没有放人生路的想法,大家应该联合起来反抗。
话音未落,这人后背便被几个持有工具的海盗捅得血肉模糊。
大伙都知道这种可能,也都本能抗拒这种结果,他们已经没了气枪,而此刻二十把气枪和几面防弹盾牌堵着前后门,他们能怎么办呢?只能赌李斌言而有信了。
这时候有人多嘴,岂不是害了抢到工具的人?
那就只能让他永远闭嘴了。
当李斌拖着疲倦的身子穿过接驳舱道返回三脚猫号,只见舱道门口挤满了船员,大家都看着手上的终端,欣赏海盗自相残杀。
李姝看见哥哥弟弟那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层层堆叠到暗红色的工作服,化不开的浓烈血味刺入鼻腔,她的脸煞白一片,手指颤抖地伸出。
李厂振见到姐姐,顿时腿软瘫倒下去,靠着李姝大哭起来:“姐,畜生呐,都是一帮畜生!”
李姝不知所措地抱着弟弟,抚摸着李厂振黏腻的头盔,满眼心疼无处说,她又急忙抬头看李斌。
李斌在头盔里露出虚弱的笑:“我承诺有一场血祭,现在海盗们正在执行。”
看见妹妹眼神没有丝毫改变,他反而安慰起来:“放心,都是敌人的血,我可是船长,被保护的很好。”
“洗浴舱还有位置吗?我得洗一下。”
船员服作为能够保证船员即便被甩出船舱也能存活,连空气都能隔绝的工作装也能隔绝血水,但洗完澡换了新衣的李斌似乎能从身上闻到血腥的气息。
那些浸入呼吸器的血水好像随着呼吸深入他的身体一般,李斌看着自已干净的手,深刻意识到水手长说的‘不一样’是什么。即便现在的他因为过劳而虚弱,但他感觉自已似乎能轻易杀死几个小时前的自已。
“船长,搞定了。”
水手长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老独眼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像刚才并未经历一场大战,而是在泡澡。
李斌点头,打起精神说:“让大家再撑一下,把这艘船封起来,我们不能在超空间待太久,搜刮的事情等到进港维修再说,至于冷库……”
说到这里,李斌有些语塞。
他不知道那些受害者姓甚名谁,连他们的故乡在哪里也不清楚,嗫嚅一阵,李斌叹息道:“冷库里的尸体就不要搬了,大家的精神压力已经够大,不要再折磨他们。”
“让杰夫里用勘探机械臂把冷库拆下来,按宇宙葬礼的程序发射出去吧。”
他承诺的祭奠如约完成,逝者已逝,生者还需挣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