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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但他终归是心有隐忧算计,脸色沉得很。

景平上车一直没说话,突然凑过来,拉了他手直接按在他脉上。

猝不及防,李爻一怔,而后也没做躲闪。

车厢内片刻安静,只李爻时不时一两声咳嗽。

景平今日没带手套,李爻垂眼便看见对方手背上的斑驳旧伤疤,与他皮肤本白的颜色红白对比,烈得扎眼。他看景平号脉手势娴熟,问道:“你之前号脉不是双手一起吗?”

景平没抬眼:“双手省时间,但若想诊得细,还是要一边一边来。”

且这样,我就能在你身上多耗些时间。

片刻,他换了另一手,脸色阴郁:“太师叔,近来是不是偶有胸闷?”

李爻暗惊,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都城克我,回来就浑身难受。”

他说话向来虚中有实,景平倒也能摸出些真假门道,垂眼收尽眼底的隐忧,换话题问:“那湘妃怒很厉害吗?这般一直查不出因果,受累的除了三司,只怕还有工部。”

李爻刚想闭目养神,听他一语道破关键,眼角漾出点笑意:“你向来挺聪明的。”

他待景平亲密,多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照顾,即便独处,也极少非常仔细地端详景平。

这会儿马车空间私密,只有月色偷跑进来。

景平背光坐着,被月光描了一圈轮廓。可能因为喝了酒,李爻在咫尺间突然觉得景平有些许陌生。当年的小孩已经成了大人的模样。

那恍惚一挫而散,他再定神看时,便又看清他还是他了。

年轻人眉眼轮廓清俊得发冷,还带着初遇时少年假装老成持重的影子,对方的目色落在李爻脸上,有种难以描述的柔和,即便面罩总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李爻也不觉得他冷漠淡素了。

李爻心底升起些惋惜,阴差阳错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毁了一半。他忍不住问:“方才嘉王提到能够医治伤疤的药膏,你想不想试试?”

景平一愣,眸色随即暗哑下来——他还是不愿与我多论政务。

他看对方片刻,把左脸的面具摘下来了。

那面具他极少摘下,有时李爻甚至错觉他睡觉时都是戴着的。现在骤然摘掉,那陌生的感觉又回来了。

景平低着头,眼睛藏在眉弓高壑的暗影里,指尖随意摩挲面具的线条,轻声问:“太师叔会嫌我丑吗?”

这跟我嫌不嫌你有何关系?

这念头一闪而过,李爻又即品出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莫名得意起来,正色答道:“当然不会,而且你也不丑。”

景平抬了头,注视着李爻。

他眼眸里有仅容下一人的重视,看得李爻不自在,甚至想躲开目光。

李爻扪心自问:我慌什么?

同时,景平笑了,笑容很淡。

年轻人又把面具戴回脸上:“那就这样吧,面具戴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如果我不需要它了,它会伤心的……”

这可是你送我的。

李爻无言以对,他从没发现景平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七窍玲珑心思也想不到如何回应。他更不知道,对方用让人哭笑不得的“情深”掩盖了心底最深刻的情愫。

景平好似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顺话闲聊:“皇后娘娘国色天香,脸上怎么会有一道疤,像是刀伤?”

李爻叹息道:“她自己割的,为了皇上。”

自责

美人皆爱惜容貌。

景平当年毁容时,即便尚没尝过因为相貌好看带来的甜头,心里也是难受的,更何况那一国皇后呢。

李爻见他难以置信,道:“皇上这人吧,耳根子软,还好色。”

看那模样就不是盘好菜。景平心说。

李爻又讲:“几年前,皇上在民间选秀,最初说不得强迫女子入宫,是留了好名声的,但事情一铺开,便总有鞭长莫及处了,有人不乐意入宫,也自然有乐于入宫伴驾,选秀开始后,各地秀女、画师及户部官员逐渐私相授受,皇上知道后,虽然处置了贪官,还是被言官联名上书劝诫,坊间舆言四起,说他沉溺美色,不理朝政。就连身边近臣也没有长得丑的,”李爻说到这,苦笑了下,当年他也在那近臣之列,“正是那年,春旱严重,都城周边的粮田产新粮不足往年三成,皇后娘娘请求皇上让她亲自开仓放粮,她到坊间以真容示难民时,脸上便有了那道伤,放粮的最后一日,皇上御驾出宫,亲自来接,礼待恩爱,传为佳话,后来也就没人嚼他以色驭人的舌头根子了。”

“她……”景平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她为了替夫君正名,自己把脸毁了?即便没有旱灾放粮的事,她也会寻理由到坊间给百姓看自己的脸,是吗……”

李爻点了头:应该是的。

景平道:“她可真是……又傻又聪明。”

“这话如何讲?”李爻莞尔问他。

“嗯……”景平低着眼睛,措辞片刻,“这感情也太卑微了,指着花心萝卜感念恩义,简直痴人说梦,但那萝卜偏偏又是人王地主,往后哪怕为了声名、为了不被言官戳脊梁骨,在面上都会一直待她好,所以……她若想要真情便是傻,若想要稳固后位,便算是聪明。”

李爻听得有趣,又问道:“怎么叫‘算是’呢?好像很勉强……”

“心思不专的人若真对她生了坏心,总会寻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弃她淡她。”

景平说完,“哼”了一声,气呼呼地想:说到底还是皇上不是东西,自己散下的烂摊子,要发妻去平息。

李爻暗暗赞叹景平看事通透,终于问他道:“你真的想在太医院吗?若是想去别处,大可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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