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哥?”光头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给郑开奇一个嘴巴子:“你他娘的会说话么?”
被那个吃着煎包的络腮胡拦了下。
“队长,算了,他就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络腮胡跟郑开奇说道,“小子,我们队长姓楚,你叫楚三哥,三爷都行。”
“三哥这体格起码再活两百年呢,三爷太老了,不合适。”
楚老三面上冷笑,心中满意。
郑开奇打着哈哈道着歉,奇怪道:“我们掌柜的,你们说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好好的买卖不干,当什么共产党。
昨天我帮他收了一下午的钱,好多法币呢,算成大洋啊,得小一块啊。”
“我要是有这个店啊,十个共产党我也不干。”
“噗。”光头在后面给了他一脚,踢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郑开奇站起身,赔着笑。
“来,你过来,靠近点。”
“三哥您消消气。我不说了。”
“你过来,过来,没事。”
郑开奇缓缓赔着笑上前,光头拿筷子顶着他的额头。
“一个大洋就满意了?知道么,举报一个共党,线索确实,赏大洋o块,抓住一个共党,赏oo块。”
“谁说共产党不值钱?值钱的很啊。”
“多——少?”
郑开奇惊讶的嗓子都变音了。
“你没听错小子。日本人,还是很慷慨的。”
那络腮胡点上饭后烟,打着嗝说道:“三哥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知道你们掌柜的藏身之处,这么说吧,o个大洋,下午就能给你。”
“我真不知道啊,亡命徒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今天再帮你们卖上一天吧?卖完了我卷铺盖回家。”
光头再次笑场,“你特么还想回家——”
吱呀一声,酒馆木门打开,阳光铺洒进来,照了郑开奇满脸。
“谁是郑开奇。”进来一个邮差,“郑开奇的信。”
“我,我是。”郑开奇上前接过,奇怪道,“老家不是被鬼子占了么?怎么会有——”
络腮胡一把抢过,看了看光头,光头点点头,络腮胡一把打开,读了起来:“儿子,你爸被鬼子打死了,你嫂子被鬼子糟蹋了,你老娘我本来也不想活了,可是你哥哥断了一腿一手,需要人照顾啊,你要是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回来邮寄点钱吧。听医生说,截肢手术很贵,得几十个大子儿啊。”
络腮胡挠了挠头,抹了把胡子,把信还给了郑开奇。
郑开奇脸色铁青,心里暗骂:齐多娣,你够狠。
他见其他人,除了光头脸色没变外,其余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家都是中国人,大部分警察都是混口饭吃,才在日本人的警察厅当值。
“如此噩耗,现在我是不是得哭?不然有点假?”
想起年前,自己惨死的姐姐和妈妈,郑开奇眼泪掉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嫂子,你太惨啦”
光头这才吃完饭,把拿煎包的油手在郑开奇胸前蹭了蹭。
“小兄弟,你考虑清楚,如果知道你家掌柜的藏身之地,告诉我,o个大洋给你,回去给你哥哥续命。你也早点脱离关系。”
“不然的话——”
“你不用说了。”郑开奇骂道:“那该死的老孟还欠我两个月薪水没给,我倒是知道有个地,他之前经常去钓鱼。现在一想,是不是去碰头了什么的?就在三条马路外的湖旁,那里有一个民宅。”
光头眼睛一瞪:“好兄弟,够识相。走着,抓到了给你钱,抓不到,我特么打死你,你听见了么?”
“谁做了你的好兄弟,倒了八辈子霉。”
郑开奇心里骂骂咧咧,嘴上露出感恩戴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