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无风无雨,爬窗这种体力活她没干过。
忽闻隔壁传来声响,听到两名少年在隔壁教室的隔间对话。
“说了。”
“那天演讲不是诚心翘的,跟老毛说过,他不信,我有办法?”少年背靠在隔间的墙面上,很轻的啧了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无语。
“轰”地一声,那位冤种兄弟似乎抡了少年一下,冤种兄弟似怒似笑道:“所以你就让你兄弟陪你打扫?你做个人吧!”
“你的荣幸。”少年语气轻傲,似乎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喻星炀,”冤种兄弟歪起唇角,对他的回复无语至极,他忽然喊他,“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自信?!”
少年没有任何停顿,只是轻嗤一声,他现场表演孔雀开屏,扬眉道:“自信来源于实力,懂?”
“滚滚滚。”冤种兄弟闻言,只觉得晦气,“信不信我揍你?”
“哦?”桀骜难驯的少年声音扬起一个调子,“你可以试试?”
“能不能打得过我。”少年闲闲补充道。
……
隔着堵玻璃,教室的隔音并不好,她只能依稀听到少年人的对话。
皎白的月光带着月色落进来,她钉在原地,感觉声音无比熟悉,熟悉到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余光不自觉,瞥向自己刚刚藏匿入屉的画纸。
月光透过窗户落进,渗透于抽屉一角,打出半明半暗的阴影。
少年似乎听到了近处的动静,倏地偏过头来。
“谁?”
剎那抬眸。
二人视线一错不错的对上。
少年半倚在墙面,眼窝深邃,眉眼是偏凌厉型的,穿着蓝白色系校服,衣领微敞,周身有一股懒倦的气质,身形轮廓被月色镀了层光。
走廊外铺满月色,透过灰尘满天的玻璃窗,她看不清他的眉眼。
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她记忆里的少年。
她记得他的轮廓。
是她日夜描摹的身影。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个盛夏。
她是被一通电话喊走的,当时她还在学校里参加军训,医生打电话说她爸爸在工作中遇见了事故,送进医院进行抢救。
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妈妈在得知消息后就已昏厥。
她尚未成年并不具备法律效力,病危通知下达时无人签署。
她不得已让自己成为家中唯一支柱。
从撞到半碎的手机里翻出了她大伯的电话,用以最简洁直接的话术叙述了当下情况,伯伯匆匆赶来。
印象中最清晰的是那冰冷又刺鼻的消毒水味,冷的渗人。
那是她人生中最绝望的一天。
从记事起她就没哭过,邻里朋友都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但那天,她如同荒草点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