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里,他遇见了两位素不相识的叔叔阿姨,在医院里为他们各自奔走。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们的婚姻其实早就走到了尽头。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对崩溃的陌生女人以及惊惶的陌生男人说了句节哀。
但那一刻,他却哭不出声,因为他突然就明白,原来,原来他在好早好早之前就被舍弃了。
难怪他在试图维系关系时,母亲会久违的哄着他,问他喜不喜欢舅舅啊,舅舅家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但他并不喜欢舅舅,自小到大就不太喜欢,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是一路人。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其实永远不是选择的人,而是被选的人。
自那天之后,他父母双出轨的事情被邻里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他被邻里指指点点,说“这孩子啊,往后大概率会出轨的”标签。
有时候他觉得可能吧,他可能真的会这样,别人有时候说得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变得麻木,变得话少,不愿与人交流。
直到他那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穿了身浅蓝色的碎花长裙,说话语气都极度温柔。
女人看见这个丁点大的小孩在一角窝着,她把他揣进怀里。
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喂进他的嘴里。
她就是他舅妈——顾沅。
那天后她就成了他的监护人,她说会一辈子保护他,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教会他即便深处深渊也应开朗乐观的面对人生,是他童年时期唯一的一束光。
所以他每每去医院总能看见那些因亲人过世而落泪的小孩,他都会摸出颗大白兔奶糖,教他们如何面对太阳。
但就在他十五岁那年。
那个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教会他乐观开朗的女人,自杀了。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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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到这戛然而止。
时玥还掖着卷子一字一句的书写,周围议论声盖过笔尖唰唰的声音,时玥充耳不闻,只有遇见他时擂鼓的心跳。
除他之外无人能让她心旌动摇。
喻星炀瞥她一眼,短短一天,变化还挺大,竟然可以跟他当一个寻常到不再寻常的“朋友”。
他没吭声,撕开桌上那颗大白兔奶糖,入口即化,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熟悉的大白兔奶糖了。
咻——
后脑勺上倏地扎了个尖锐的物体,他往后一摸,是一只纸飞机。
他捞起来,左右翻看。
飞机上是龙飞凤舞的字迹。
zi:【你他妈发情了啊,看手机,给你发了这么多消息。】
喻星炀一噎。
翻开手机,是密密麻麻的消息。
zi:【老宋说下个月学校艺术节,让我这个文艺委员安排节目,你作为我兄弟,你不得给我捧场?】
zi:【听说你小时候不是拿过校园艺术节的奖吗?来表演一个,这次咱班一定大爆。】
喻星炀情绪低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