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呸”了一声,说:“什么美人?有这样夸一个男人的吗?胡说八道!”心里却很感念水湛的处处为自己着想。
水湛说:“别打岔!我告诉你啊,他讨厌死了,有时喝多了几杯,当着大家的面,就把我的脸拧来拧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逗小兄弟玩,还夸我们兄弟情好,其实我最知道他没安好心,猥琐,恶心!”
水湛又愤愤地说:“就这么个人渣,却不知怎地投上了我父王的缘了。我父王偏偏稀罕得很,平时不许我们背后说他坏话,还几次三番劝说我皇伯父,说什么风物长宜放眼量,太子以后会改好的。要我说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能改好才是怪事呢,以后免不了是个荒淫无度的皇帝,还不如现在就把太子之位让给我四哥哥呢。”
贾蔷连忙说:“哎呀,这种不得了的话不要在这里说,小心隔墙有耳。”
水湛不以为然地说:“怕什么?当他的面我都敢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没有治理国家的才能,趁早让贤得了,免得祸国殃民。”
贾蔷急忙掩住他的口,说:“你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什么也没听到。行了,你这些话好歹在心里忍着,我青春年少,还想多过几年好日子,不想白白丢了小命。”
水湛还嘟嘟哝哝地说:“人家说的是道理,你们怎么都把我当小孩子嘛?”
太子来巡视的那日,贾蔷果然从善如流,请了病假。
没见到传说中的国家第二号人物,有些遗憾,但是想到水湛口中所述,贾蔷心惊之余也暗自庆幸,水湛心地至诚,直言不讳,虽然有些口无遮拦,但是对自己是真的好,真把自己当朋友。
贾蔷虽然没见着太子巡视国子监的热闹,却很快在国子监内见到了第三号人物,水湛口中的四皇子。
当时,四皇子算是微服出访,衣着和国子监内德其他监生、太学生并无二异,但是,贾蔷直觉他身份一定不一般。
对方也不过弱冠之年,容貌甚为英挺,举止从容不迫,带着一种难以言传的贵气和掌控一切的气度。
而且,祭酒大人就在他身边,还有,祭酒大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祭酒大人作为国子监头号人物,不说要在这里横行阔步,却也一向是气宇不凡、仪容端正,哪像今天,背弓着,身子也斜签着,向着那少年的方向,好像随时在恭候那少年的询话。
这不可能是一般的监生,就算是家里再有权势,比如水湛,见了祭酒大人还不是乖乖地跟在后面,哪有和祭酒大人并肩齐行的?何况,祭酒大人还是那么巴结的姿势。
后来,水湛出现了,他迎了上去,满面惊喜,对方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心,算是给大家做了个兄友弟恭的典范。于是,贾蔷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应该就是四皇子。
贾蔷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虽然不露声色,目光中闪烁的光芒让贾蔷想起以前看动物世界时狮子见到猎物,并不着急而是不慌不忙地围困猎物,直到猎物筋疲力尽才从容下爪的感觉。总之,这个四皇子,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度,也一定有问鼎天下的野心,不可等闲视之。
水湛很够哥们,后来看见贾蔷,还拉着贾蔷介绍给他的四哥哥,可是四皇子只是看了贾蔷一眼,还不等贾蔷说出什么恭维之语,就转项向祭酒大人说话去了。
水湛觉得有些失了面子,又宽慰贾蔷说:“四哥哥为人高傲得很,不爱搭理人的,不过,他这么怠慢我的朋友,太过分了,等我回去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贾蔷苦笑着说:“你哥哥和祭酒大人正说着大事呢,你就别小题大做了,咱们这样的人,人微言轻,原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贾蔷基本可以断定,四皇子没有龙阳的癖好。倒不是贾蔷狂妄,的确他容貌出众,而且,受的特质很明显,只要是有点那方面倾向的男人都免不了会多看他几眼,倒是招了不少烂桃花。可是,刚才这四皇子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里分明没有起任何波澜。
贾蔷心里为水湛有些悲哀,爱上一个直男本身就是悲剧,对方还是这么难搞的性格和身份,不等于是自讨苦吃吗?不过以水湛的小脑袋瓜和他那执拗的性格,说也说不通的,倒不如就先看着吧。
人,谁没有年少爱做梦的时候,但是,梦,总有醒的一天。等他长大了,自己就会明白,有些人,是爱不起的。
只是,贾蔷没有想到水湛的梦醒会伴随如此惨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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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露头角
金碧辉煌的明德殿上明烛高烧,将光线昏暗的殿堂照得亮堂堂的,殿中众人惶惶然如临大敌的神色一览无余。
殿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正是暴雨来袭的前兆。
当朝天子蹙紧眉头,听完一旁的掌事太监宣读了刚刚才送达的加急军报,问殿上的诸大臣:“倭寇流窜海疆,为非作歹,朕念着他们不过是来自扶桑小国的一群流寇,成不了大气候,没有出狠手去治理,不料此次他们竟然狗胆包天,围攻应天府,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一向没甚脾气的皇帝龙庭震怒,诸大臣不敢怠慢,当即就有大将请战,算是有了解决之道。
皇帝心绪不佳,罢朝后兀自在龙椅上沉思独坐了一会,才摆驾景阳宫。
箫贵妃预料着皇帝今天会来,早就备好一席精美菜馔,带着众宫人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了圣驾,就盈盈躬身行礼,叫皇帝一天的烦恼心绪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