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会唇贴唇的人,自从陈映澄教了一次后便开始突飞猛进,娴熟地撬开她的牙关,扫蕩她口腔中的空气,灵活地俘虏了她的舌尖。
陈映澄一扬手,将桌上的名单打落,散了满地,她想去捡,脑袋却被他双手固定住。
他睁开眼睛,眸中暗藏欲色,仿佛在不满她的分心,在她唇角轻咬了一下。
等陈映澄终于有机会去捡名单,唇上已经红肿,能感到轻微的胀痛。
“说了让你收敛点!”陈映澄将名单砸到他胸前,“我都忘了看到哪一页。”
“那就从头开始看吧。”他语气卑微,面上却带着笑,“我知错了。”
知错,但就是不改。
陈映澄又在他肩上砸了一拳,重新坐回到他身侧,靠在他背上翻看。
……
请柬五月送出,六月初六,两人大婚。
婚前半个月,青宝城已经异常热闹,陈映澄刚过完生辰,山庄为她庆贺的装饰刚扯下,便开始布置婚宴。
她娘在平安里有许多铺子,往年她生日都打八折,此次为贺她成婚,直接打了对折。
城郊施粥的粥棚也连着两个月都没撤下来,从五月初一直延续到六月底。
陈映澄请了半个月的婚假,但其实并没什麽要她忙活的,只是跟着学些婚礼上的礼仪。
不同地方的婚礼习俗不同,去年沈浣成婚的时候是在午间拜堂,青宝城的习俗却是在傍晚。
太阳即将落下,晚霞漫天,日月交叠的时候,由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主持,带着他们拜天地,祭日月,夫妻对拜,而后契成。
这位长辈自然由车挚担任,他是二人的师父,又是城主,是不二人选。
所以车挚也要跟着学习主婚时的礼仪。
他活了这麽久,第一次受到如此束缚,一个比自己小百岁的耄耋老头,颤颤巍巍地教他如何持灯,如何为新人赐福,手该举到怎样的高度,不能高过新人的头顶,又要让全场都能看清。
以前他从不参加这种繁杂的仪式,学得几次没了耐心,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就这俩徒弟,又咬牙忍耐下来。
终于挨到大婚当日,天一亮陈映澄便起来梳洗,房中围满了妇人,除了她母亲和姐姐,还有陈家的几位姑姑和堂姐妹。
沈浣也在房中,她早两日便来了,她的夫君邹毕没来,只她一人住在山庄中。
成婚后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中那麽美好,夫君时常不归家,公公婆婆地位尊贵,她也要小心伺候,全然不能像在家中一样悠閑舒适。
但出了家门又不同了,她是少城主的夫人,所到之处无人不对她毕恭毕敬,连往日瞧不起她的世家大小姐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这便是她想要的。
即使知道陈家衆人不待见她,沈浣依然挤到了衆人面前,只为了仔细瞧瞧,陈映澄是如何嫁给一个身份低贱的下人。
陈家富贵显赫,给她办了如此盛大的婚礼,连水兴城的人都知道陈家小姐要成婚。
可那又怎样?
以后她是尊贵的城主夫人,而提起陈映澄,世人只会感叹她嫁给了身边寂寂无名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