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珠密击着地面,珠碎四散。
好大的雨啊,也不知道他带了伞没有。
徐霁想。
第二位躲雨的人也进来了,高声询问是否可以躲雨。
他回过神来,回道:“可以的。店里有桌椅,你们可以坐一会儿,等雨小了或停了再走。”
得到了店主的允肯,进来躲雨的人多了起来。
徐霁仍然穿梭于书架间,整理着书店的书。
在他整理最后一摞关于哲学的书时,不巧地听见了那两位姑娘的谈话。
其实从听见第一句话时,他就下意识想逃走。
但那样太做贼心虚。这会儿逃走算什么?落荒而逃吗?昭告全世界他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晏温吗?比起被当面指着鼻子骂,他倒更乐意他们在自己背后骂。
起码不算太狼狈。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真正亲耳听见和在私信里看见或和他收到的咒骂信相比,他要难受得多。
虽然面上仍装得镇定,心里的小人却早已被流言的针戳得伤痕累累。
他庆幸还能有一面书架隔离他们,藏住他气得发抖的手。
她们笃定的语气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那些事。
我做过吗?
我会那样做吗?
我真的是她们口中那样的人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双温暖的手替他捂上了耳朵。
“别听。”
这两个字让徐霁一向擅长的情绪隐藏术失效了。
他回头望向夏炽的方向,四目对接时,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底跃动的光。
短短几秒内,他心里的冬季结束,迎来春天,冰雪消融,绿芽初露,万物回春,草长莺飞。
但他很快想起自己不应该也不能露出这样的眼神。于是低下头,收敛了一下神情,抬起头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的徐霁。
书架另一边的两个姑娘似乎离开了。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现在已经听不到了。
“你怎么在这啊?答辩结束了?”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她们根本就不了解你。”
“是吗?那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徐霁直视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人很温柔,脾气很好,很有才华,还……还长得很好看。”夏炽没有料到他会把问题反抛给自己,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