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茫然道,“有一会儿了。”
袁佳正要再问袁惠是不是不舒服,突然背后就被撞了一下,一个小肉蛋弹了过来,一下子撞开她抱住了张静安,“二嫂!”
袁佳就骂他,“这里男孩不能来,快点回去。”
袁举只抱着张静安不肯撒手,张静安被这小胖子拽得头晕眼花,袁佳对袁举又掐又打,才算把这小祖宗给轰走了。可过了这么久,袁惠还在里头没有出来。这就忍不住让水晶去问问,袁惠怎么还不出来。
袁惠的丫头也觉得,主子进去好一会儿了,一直没叫自己进去伺候,别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怕嫂子姐妹知道不好出来,于是乎就小声地叫了两声。自己走进去了。
结果刚进去,就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地从里头出来,“小姐不见了?”
张静安和袁佳都吓愣了,袁佳先反应过来,“怎么不见了?”
那丫头抖着手撩起净房里头的帘子,张静安就看见,马桶的盖子盖上了不说,还在马桶上又摞了个放铜盆的木架子,净房顶上的窗户格子被人撬开了,如今在风里抖着抖着都证明着刚刚有人从这里爬了出去。
袁佳差点又尖叫了出来,太不可思议,平素最胆小最懦弱的大姐袁惠,居然从福囍楼的净房里跳窗户跑了。
张静安活了两世,终究比她懂事一点,一把摁住了袁佳的嘴,“别叫,叫了阿惠就回不来了。”一边吩咐袁佳带着小袁举回去,悄悄将事情和三老爷和三太太说了,一边又吩咐水晶和已经吓瘫了的袁惠的丫头跟着她到外头找找看看,袁惠的鞋子还掉在地上呢,大冷的天,她没鞋子还能跑远吗?
正吩咐着,就听见咯噔一声,似乎是楼下有什么响动,张静安挪到窗口探头出去一看,但见一条影子就在福囍楼后院那里一闪,就没了踪影,依稀就是袁惠的样子。
天,这袁惠到底是要干什么?
张静安带着水晶和那个叫宝珠的丫头跑下楼去,就听见那院门也咣当的一声,她们冲到院门外一看,院门外依稀是个小巷子,巷子的尽头两个男人一个抬这肩背,一个抱着腿,正要将一个女人给搬走。
张静安几乎要吓死了,也顾不得在维护袁惠的名声了,就这么尖声叫了起来。
那两个人回过头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个人继续困着袁惠,另外一个人突然朝张静安就扑了过来,一手推开水晶,一手就拽住了张静安的手腕,一下子就将她拖到在地,就要朝巷子口拖去。
张静安继续尖叫,那人就俯身要捂住张静安的嘴,张静安一口咬在他手上,那人吃痛一下子就将张静安给甩在了墙上。张静安挣脱了桎梏,随手拔下头上的簪子胡乱就朝那人给刺了过去。
只听见闷哼一声,那个熊一样的男人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水晶扑到地上,那男人就倒在她跟前,血泚泚地喷了她一脸,她叫都没叫就晕倒了。
反倒是袁惠的那个丫头叫宝珠的虽然也是个木讷的,倒是勇敢,扑上去就抱住了就要被人拖走的袁惠的脚,嘴里大声叫了起来。
那人看拖不动人,自己的同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竟是死了的样子,而那丫头大叫不已,这就惊慌失措,扔下了袁惠,窜入黑暗中,跳上一辆早备好的马车,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这边张静安在和绑人的凶犯做殊死的搏斗,那边袁佳惊慌失措地跑回了雅间抱着她娘眼泪就下来了。想着张静安嘱咐她不可大叫声张,顾不得她娘问她怎么回事,一下子又扑到三伯母王氏跟前,“三伯娘,快去找找,大姐跳窗户不见了。”
王氏张大了嘴,叫都没叫出来,一下子就晕倒了。
柳氏吓得也不清,一把拽着闺女就闯了男人们的席面。
袁泰以下,封门的封门,追着袁佳去了净房的去了净房,刚到了福囍楼的后院,就听见了张静安的尖叫。
袁恭一马当先就从二楼跳了下去,几个健步就冲到了院子后头的巷子子。
到了巷子里但见漆黑一片,依稀只能看见东倒西歪竟是躺了四五个人,只能听见一个丫头嘤嘤地哭声,“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袁家的男人都冲进来,这才将巷子里的人都给抬到了福囍楼的后院。
一番检查才发现,水晶是晕了过去,袁惠的丫头被踹了几脚,但是没事,袁惠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神发木一动不动地就坐在那里,跟失了魂魄似的。只有张静安一手是血地握着个簪子靠在墙上不住发抖。袁恭把张静安抱起来,她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就这么靠着他抖,显然是吓得人都不认得了。
被她戳了一簪子的那个人则满嘴血沫子地倒在那里直抽抽,虽然没死透,但是却也不能说话了。
不管怎么说,袁惠找回来了,张静安虽然吓得不轻,可瞧着身上也没伤,事情闹大怕是会坏了家里女眷的闺誉。袁家人再没兴趣在外玩乐,赶紧招呼了马车,一家人上车就匆匆回到了袁家。
回家之后,虽然袁惠跟傻了似的,张静安也惊魂不定只顾着回屋换衣服梳洗去了。可好在袁佳和袁惠的丫头宝珠都还清醒,将事情的始末都给讲了出来。
晕倒的王氏不敢相信,居然自己又老实又胆小的女儿居然敢从福囍楼的净房搭起马桶和架子爬出去跟表哥私奔!
她知道了消息,就又晕了过去。
袁老太爷气到发晕,指使儿孙们务必将那个姓王的王八蛋给抓回来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