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尽皆脸色大变,声音都结巴了:“怎…怎么回事?”
司狱长低声斥道:“问这么多做什么,还想不想要脑袋了?赶紧去提人!”
苏怀月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昏头昏脑地被狱卒们去了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
随后有两名宫女为她浣洗梳妆,又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苏怀月虚弱至极,鼻尖不断涌入饭菜香味,忍不住晕乎乎端起桌上的粥碗。
舀粥的勺子刚送到嘴边,苏怀月忽而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莫不是…断头饭了?
难道自己终于耗尽了皇帝的耐心,使他就此要悄无声息地杀了自己?只要自己一死,再对外宣布是畏罪自裁,这件事可不就盖棺定论了么!
苏怀月越想,越觉得可能。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三年前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那样可怕的一个男人,杀她这样一个微弱女子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根本不会有丝毫犹豫。
可她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她死了,谁还会为她的父亲陈情?
她之所以强撑着了这么多天要见皇帝,不就是想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取父亲的清白么?怎么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连日的惊惧在此刻一股脑喷发了出来,精神上的痛苦使她一时忘却□□遭受的苦难。
“砰”的一声,苏怀月狠狠摔碎了粥碗,又咬着牙将桌上饭菜一股脑扫在了地上。
两名宫女一时被她疯癫的模样吓着了,都跌在了地上。
苏怀月已然无法理智思考,眼前走马灯一般俱是幢幢鬼影,四面八方仿佛都被索魂的恶鬼围绕。
她张着双臂,五指虚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惶惶然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最后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奔去。
一把撞开门,却猛跌入一个怀抱。
那是一个男人的怀抱。
苏怀月吓坏了,挣扎着推开来人,被男人抓着肩膀强行镇静下来。
“阿月?”男人试探地唤了一声。
苏怀月一怔。
自她父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亲昵地唤过她了。
鼻尖涌入丝丝缕缕的墨香,宛如淬着冷玉的山泉,令她此刻乱糟糟的脑海终于冷静了几分。
男人从胸口扯出来一枚玉佩,轻轻放在苏怀月的手心,语气如同她父亲那般令人安心:
“阿月,别怕,是老师。”
那是枚莹润的翡翠,正面雕刻含笑花模样,背面刻着“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与时卷舒…
她只知道一个人有这样的翡翠…
“是老师,宋白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