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人。
晏溪的床铺整洁如初,衣服和个人物品全都在,他最宝贝的平板电脑也在床头。
但施野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发了疯般四处寻找,最终,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封辞职信。
信是晏溪手写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
画设计图从来不手抖的他,辞职信却写得异常潦草,只能勉强辨认出字形。
施野紧握着那封信,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不是眼花,晏溪看到他了。
晏溪生气了。
夜色渐渐淡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施野整夜未眠,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拨打着晏溪的电话,回应他的,只有那句空洞的提示音。
在天色彻底亮起来之前,他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服,拿起司机昨晚留下来的钥匙,驱车前往晏溪家。
道歉的草稿背了一路,施野想象了各种可能的情况。
晏溪如果骂他,他就听着,晏溪要是揍他,他绝对不躲不闪。
总之,只要晏溪能消气,他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漫长的两个小时车程过后,施野面对的却是一扇紧锁的大门。
门把手上面积累的灰尘,证明家里没有回来人。
晏父晏母带着大帅还在外游玩,晏溪一个人能去哪里?
失落地走出楼道,施野站在楼下冷风里迟疑许久,满心憋屈地找到李丰羽的电话拨了出去。
李丰羽的电话还是当初晏溪硬塞给他的,今天之前,施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用到这个号码的一天。
意料之中的,晏溪的行踪没问到,反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李丰羽就差把“活该”两个字杵进他耳朵里了。
施野又气又急,对着楼下枯死的树桩狠狠踹了几脚。
还有谁……林薇?
电话打过去,林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和疏离,毕竟还是略微顾及施野的身份,她没有直接开骂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林薇告诉施野,昨晚晏溪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询问施野的身份,她知道包不住了,便老老实实做了解释。
而在那通电话之后,晏溪就关掉了手机。
“晏溪没有那么脆弱,他不会有事,”林薇说,“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伤心,给他点时间吧。”
吹了一早上冷风,又生生受了两顿冷言冷语,施野一无所获,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回到嘉市主城区,已经是下午四点。
他一刻没有休息,径直去往公司。
施野叫来赵清清,告诉她如果晏溪来公司,无论如何将人留住,如果收到晏溪的辞职申请,任何人不许接收,必须第一时间联系他。
赵清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施野眼底布满的血丝,大概猜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