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眼底染上一层红,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胸腔下的心跳剧烈,像是有一头猛兽要撕开他的身体带着鲜血喧嚣着挣脱而出。
季温言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电话接通后没有人说话。
季温言看了眼接通状态,正想开口,忽然听到了透过信号传来的、有些闷却依旧粗重的、不对劲的呼吸声。
“封晏清!”季温言骤然凌厉,“你的药呢?”
“听我说,先把药吃了——”
对面传来断断续续、窸窸窣窣的药盒声响。
“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慢慢调整呼吸……对,就是这样……”
将近十几分钟过去,另一端的呼吸声逐渐正常了,季温言才缓缓出了口气。
“好点了吗?”
封晏清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应了声:“嗯。”
他睁开眼,眼睛恢复了一贯的漆黑、沉凝,只是仔细看能发现一丝疲累。
“我没事。”
“没事就好,”季温言叹了声,“本来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下周回诊时间,这么看你明天就来吧。”
“不用。”封晏清冷静道,“反正——”
“也没什么用。”
季温言哑声:“……”
要在平常,封晏清不会说这种话,但今天,或者说这段时间……
封晏清揉了揉眉骨,改口:“我会按时去的。”
季温言沉默了下,无奈笑了声,“你说的对。”
这么多年了,不论封晏清多么准时地来,也丝毫没有好转。
甚至所谓的药,也大半是镇定成分。
两人沉默。
过了会,季温言主动开口,“这次……”
封晏清顿了下,手指放下,即便已经吃了镇定药,只要想起关于明棠……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心脏一边淋倾盆大雨一边被火炙烧的同时,又在上面撒了一把带兴奋成分的跳跳糖。
只要见到他,兴奋成分就会发挥作用。
以往,在习惯性的压制下、在烟草的慰藉下,封晏清还能保持正常的平静。
而这段时间,就连明棠的笑,都像是在他心上加了成倍的火柴和几乎能让他失去控制的,兴奋成分。
封晏清黑眸轻颤。
失控的代价那么大。
封晏清沉默过后,道:“他前几天出车祸了。”
季温言这段时间没注意过娱乐版块的新闻,没想到出了这么大事。
“现在怎么样?”季温言无奈道:“除了医患关系,我们似乎还有个朋友关系在续费中?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一声?”
“没事,”封晏清顿了下,问道:“你知道,‘认知障碍’吗。”
封晏清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明天来一趟吧。”
其实,有关精神、心理方面,季温言才是首屈一指的专家。
季温言应下,问了大概,准备先去查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