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跑步机上,不断将传送带的速度上调。每天设定一个速度目标,一个时间目标,像是人生的一个程序,像是一种严肃的仪式。
在健身房里,最享受的一部分其实是在浴室。有时候,我会为了洗个澡,跑到健身房里来。幸运的话,可以见到健美的陌生体魄,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但大部分的情况,我都是一个人面对镜子欣赏自己。浴室里有一面大镜子,每次冲过澡,我就赤裸裸地站在镜子面前,期待着可以看见自己的体魄又健美了一点。
但和大多数想健身的人一样,我也没有逃过虎头蛇尾的定数。
一天上网,和任意聊起了天来。转眼,他已经考上研究生,来城区读书了。在网上暧昧一番之后,我们相约好周末见面。
于是周日那天,我在小区的小门口,再次见到了任意。我们一起去吃了自主烤肉。吃过之后,我带他回到了家里。
任意洗过澡,在我房间里,翻看我电脑里的电影。看到一部黑白片,是《哈姆雷特》。他便津津有味地聊起这部文学作品来。
不愧是文艺学的研究生,把一部作品解构得头头是道。之后,从书包里掏出两本书,说道:
“这就是我现在要看的书,超级乏味,跟哲学似的。”
我接过来,看了几眼,果真都是学术性的文字,显得深奥,却没有意思。那晚,任意穿着一件超级可爱的动漫内裤。
第二天是周一,我早起和韩青一起去上班。公司离租住的小区很近,从后门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
我本就不想,想留在家里陪任意。但公司的考勤方式是打指纹,没有所谓的代签到,打卡之类。无奈,我只能乖乖去了公司。
因为组长没有分配什么任务,所以打过指纹之后,我又偷偷溜回了家中。走进房间,见任意还在被窝里,我脱掉外套,悄悄躺下,抱住了他。
他醒来,问道:
“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想你,偷溜回来了。”我说。
“贱婢,看来老娘没有白疼你。”任意喜欢宫斗剧,所以总是模仿里面的娘娘。
“今天,你怎么安排?”我问。
“我上午就要回大学城,下午有课。”
日上三杆,一同起床洗漱之后,我便送任意出了门。任意问我,轨道三号线通车没有。轨道三号线与一号线相交,而一号线直通大学城。我说不知道,最近好像是在试运行。
三号线的五公里站离小区很近。我提议要不去三号线看看通车了没有。任意说不去了,估计不会这么快就营运,还是直接坐公交车算了。于是,我送他上了公交车。
往回走,我正准备回公司,却见到韩青和小马迎面走了来。小马也是我们项目组的组员,只比我和韩青年长一年。原来,他们也偷溜了出来。
于是,我放弃了回公司的打算,和他们一起逛到了五公里。我们来到三号线轻轨下面,我抬头一看,愕然发现列车在上面跑,车厢里面还坐满了乘客。
我立即给任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三号线已经通车了。
年尾将至,各级的晚会和活动一个接着一个。先是一个全国的红歌会,在重庆大剧院,每个企业都要凑个观众的分子。歌功颂德,高强高调,没有一点意思。
几天后,是一个全市的慈善表彰大会。因为公司榜上有名,所以我们被光荣的派上了会场。大会的一些节目倒是接地气,尤其是一个杂技表演,一个叠凳子的表演。
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现场看杂技表演,小男孩的胆识和沉着让我惊呼。人就应该这样活着,置身于高处,寻找一个平衡点,不论工作,理想,还是爱情,家庭。
之后是公司的尾牙,以及部门的聚餐,绕不开两件事,一个是听领导讲话,一个是敬领导喝酒。
我请了三天事假,加上年假和春节,总共有半个月的时间,而我早就提前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
:守望麦田
准备启程回家的前几天,我特意联系了小钟,他高考落榜,提前参加了工作。
火车在早晨的时候抵达了家乡的小县城。我找了一间旅馆,开了一个房间,等待小钟。时隔五年,我们再次见面,变化总是有,但可以看出眼神是没有变的。
下午,我们大白天的睡起了觉,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温什么。到了晚上,我们逛起了街市,买了过年的新衣服,算是情侣装。
第二天上午,我们别离,小钟答应春节来我家串门。
大年初二,家里宴请亲友,小钟违约没有来。大年初三,我到城里,约见到了小钟。他带着我去了表姐的家,我们就穿着情侣装。
两天之后,我坐汽车去了小钟上班的地方,又在他的宿舍里住了两天。那些天,头脑中萌生出各种想法,一个想法是成熟的还是冲动的,往往只需要时间,就能够得到答案,感情的事情也是一样。
初八那天,我坐上离家的火车,又回到了山城重庆。下火车时,正是雾茫茫的早晨,就像我的内心世界,正青春伊始,却一片迷茫。
回到重庆,很快就到了二月份。我和韩青合租的房子,一年的租约即将到期。很快,我独自在五公里附近租了一个单间,和户主一家一起住。
因为是冲动的一个决定,都没来得及和韩青谈谈。不久之后,韩青也在别处租了一个单间,我们自此分了居。
在新的住所,不论室内环境还是家用设施,都更加优越。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和户主一家同住,一举一动仿佛都受到监视,总有一些礼数上的招呼,显得极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