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天夜里,穆千凝感觉自己似乎被什麽束缚着,略动一动都有些困难。光洁的额和柔嫩的颊边有东西反複流连,耳边是沉沉的呼吸声,分明只有自己的榻上,却好似多了另一人一般。
她多次试图睁眼醒来,双眼却仿佛有千斤重,连睁开条缝都难以完成。
迷蒙之间,她觉得眉心微微发量,还有些许湿意,似乎有什麽落在眉心。
及至第二日,穆千凝醒来时,又有了先前那种浑身困倦的感觉。
这不是第一回了,穆千凝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
可巧此时彤云带了伺候她起身的宫娥进来,她于是将人叫到跟前。
“彤云,昨夜……”她想问什麽,可努力回想,却怎麽都想不起昨夜相关的事,只记得自己似乎特别困,入睡后就难以清醒,再次睁眼便是早晨,“昨夜是谁在外守着?”
最终,她也只问了这一句。
“回殿下,昨夜正巧是奴婢值夜。”因着穆千凝喜欢独自入睡,故而轮值守夜的人也只是在殿外候着,昨夜恰好轮到彤云值夜,听得她这样问,忙道,“昨夜可是有什麽事?”她以为是穆千凝有事叫她她却没听到,“昨晚上奴婢守到后半夜,实在有些困倦,便去洗了把脸,像是错过了殿下唤人,还请殿下降罪!”
说着便要请罪,穆千凝见状忙伸手一拦。
“别,不是。”她将人拉起来,解释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哎,罢了,想来是我自己睡眠不好的缘故。”
方才说了这麽一会儿话,穆千凝也不想再在这上面浪费精力。
“对了,快替我梳妆更衣,再晚些父亲母亲就该入宫了。”
更主要的,是她今日便能见到双亲了。
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不愿再说,彤云自然不敢多问。
之后替她上妆时,便告诉她。
“一早御前的人便来了,说是陛下吩咐,今日在长安殿候着,殿下有什麽需要都吩咐他们去做。”
长安殿的宫人包括彤云在内,其实都不太懂皇后接见外臣与外命妇的规矩,故而天子特派了御前的人来。
彤云懂事,一早便将人请去偏殿好生招待,又趁着机会问了不少相关规矩,以备日后。
此时边替穆千凝理妆,边说与她听。
穆千凝听着听着,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从镜中自己的脸上看到了期待和喜悦。
时辰过得怎麽这麽慢。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穆千凝没能和父亲亲近地说话。
在她好不容易等到父母到来后,御前的人告诉她,照着规矩,她只能隔着帷幔接见自己父亲。
外臣原是不能入内廷的,今日已是天子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