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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于胜和路德离开后的紫宸殿中。
天子看着下首的齐王,视线冷冽。
“你记住,她现在是朕的皇后、发妻,大夏的国母。方才那句,因你与朕一母同胞,朕不计较,但若是你再如此放肆,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
毕竟是亲弟弟,天子还是忍了方才那回。
可齐王并不觉得荣幸,反倒顺着他说的手足之情讥讽,“陛下还记得手足之情,臣以为陛下早就忘了。否则又怎会背信弃义,抢了原本属于臣的……”
“刘瑜——”天子截断他的话,“朕方才说的,你当耳旁风?”
齐王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臣只是说出心中想说的,陛下连真话都不敢听吗?”
天子却没理他,知道他眼下情绪难以平複,也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
“不论你今日入宫究竟为何,先时你跟朕提的,大婚后便离京回封地,朕先时也允了。今日朕就当你是来辞行的,朕也接受。太后那儿你不必去了,回头朕自会跟太后解释。至于你……”天子冷着眼看他,“三日内,滚出京城,否则,朕派人送你走。”
三日内是给齐王机会,让他自己走。
若是他不走,天子下旨,出动的便是金吾卫。
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莫说三日,三个月、三年,臣都不会走。”齐王似乎铁了心和天子对着干,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这样天子会如何处置他,“要臣离开京城,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语气变得坚定,“被带走的,是臣的尸体。”
这意思便是,就是死,他也要死在京城,绝不会或者回封地。
天子耐心终于告罄,原本一直压着的怒意在这一刻到了顶峰。
“好!”他冷笑一声,“威胁朕?你以为朕不敢动手?”
齐王说的没错。
天子就是想让他走,让他永远离开京城,一生不再回来。
这样穆千凝就什麽都不会知道。
他的手段并不光明,那先前纠缠了好几日的梦,时至今日想起来还让他恨之欲狂。只要看见齐王,那梦中的景象就不受控地浮现眼前,他就会想起自己曾将自己的婉婉赐给眼前的人为齐王妃的事。
只差一步,若他晚醒悟一日,如今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的便是齐王。
这样的事,光是想想,便已经不能接受。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齐王为何如此执着于婉婉。
如今再问,对方也不会告诉他。
可能让齐王如此念念不忘,十年如一日地找寻,只可能是难以忘怀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