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妇人又疼又急,一下就扬起了调门,“这可叫人怎么活啊!”
原本好奇看热闹的人就多,这一嗓子,更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你看她那身装扮,哪儿像个方士,保不齐就是招摇撞骗的。”
“可方才净玄道长不是说了,这方士比她医术高吗?”
“嘁,医术高能连个药方都开不出来?”
李见素并未气恼,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的头疾是心脉受堵所致,日后戒了那糖糕,午膳后也莫要立即去睡,步行半个时辰,再去午憩,寻常多饮水,夜里入寝前,记得以热水泡足,还……”
“哎呀呀……”妇人也不知是头疼得紧,还是性子本身如此,不等李见素说完,她又是扬声喊道,“我这是头疼,你不治我头上的毛病,管我腿脚做什么啊?”
人群中议论声更大,不知谁说了一声“庸医”,传进采苓耳中,她登时气得朝前一步,正要开口辩驳,白芨却将她拉住,白芨打心眼里就不赞成李见素出来义诊,如今正好希望李见素能知难而退。
李见素也不想生事,便让采苓去拿药箱。
那妇人以为李见素要给她药吃,便不再说话,等着采苓回来。
却没想到,李见素非但没有给她药丸,还往桌上搁了一排银针。
那妇人吓得瞬间白了脸色,“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若头痛难忍,这几日我可先与你施针,缓解一二,但方才嘱咐,万不可忘。”李见素认真道。
妇人本就不是很信任新来的方士,再加上与李见素说话时,听出她年岁不大,心里便更加不信,如今她不肯给她开药,还要取针来扎,这可叫她如能敢?
那妇人摇晃着站起身,也顾不得头痛了,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算了算了,我还是寻净玄道长看吧,你去拿旁人试针吧!”
见此一幕,周围更是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净玄道长都不敢轻易施针,这小姑娘家的还想拿针唬人?”
净玄这边终是忍不住了,起身对着面前排队众人道:“今日前来义诊的方士,正是传我针术之人,她针术十分高绝,绝不是那等招摇撞骗之人。”
此言一出,议论声倒是停下来了,可那些怀疑的目光,还是未能止住。
众人的心理不难猜,要真有这般医术高绝,精通针术的年轻方士,怎么可能从未听说过。
李见素也没想到,自己头一次下山义诊,竟然会遭到病人的拒绝和质疑,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将银针卷好,放回药箱中,继续坐在那边等。
净玄也没有料到会如此,便是她与前来问诊的人皆说李见素医术高,这些人却依旧不信,宁肯排队在她面前等,也不愿再去寻李见素。
净玄也以为,李见素明日不会再下山义诊,可到了第二日,她主动要与净玄一道下山。
一间屋中,他们二人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张帘子。
净玄那边排着长队,李见素这边空无一人,也不知为何她还要坚持。
不知过了几日,某日黄昏,眼看要准备回城,忽然走进来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净玄那边只剩两人,李见素这边依旧无人,那女子犹疑了片刻,走到李见素面前坐下。
“方士,我……我不舒服。”
听声音此女子年岁不大,却不知到底患了什么病,说话时声音明显带着紧张。
李见素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女子坐下,撩开衣袖,露出一小节手臂。
她手臂纤细,肤如凝脂,与周围来问诊的山民截然不同,如此来看,她这身朴素的衣着,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让我看看面色?”李见素问。
女子似有顾虑,犹豫片刻,才撩开帷帽,露出真容。
好一张美艳娇嫩的脸庞,饶是在宫中见惯美人的白芨,都愣了一瞬。
“可、可看好了?”女子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