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才三岁,小子却比姐姐腼腆。回回小尾巴般地唯姐姐命是从。
他手里揣着个玩具车,去了趟书房门口,无功而返,因为他没看到姐姐的鞋子。冯伊宁的世界里,姐姐只有他的冯伊家。
小叔笑一声,也不怪侄儿死心眼,亲自去门口拿了。
等小叔拿回来,冯伊宁才明白小叔口里的姐姐是这位大姐姐。
冯伊家的执行力强到绝对不允许外人怀疑她的冯家人身份。一面听弟弟的告状顺便骂了下弟弟笨,一面还给小叔打下手。
从药箱里拿出消毒酒精棉和创可贴。
栗清圆上回在家里并没有好好看看这对姐弟,这次同处一室,她也由衷觉得这对小毛头真的天真可爱极了。
“栗姐姐,你的脚为什么会受伤啊?”冯伊家看着栗姐姐在自己给自己消毒、贴胶布,感同身受地跟着眉毛皱一块儿了。
冯镜衡把栗清圆的鞋子用脚尖拨正在她坐的椅子边,他不说因为他叫她脱鞋的,却阴阳怪气道:“因为你栗姐姐很会把鞋跑掉。”
栗清圆听到了。她给她的脚心贴好防水创可贴,穿回自己的鞋子。
旁观者清地看在眼里,冯镜衡待他的两个侄儿尤为地亲昵,小孩子的言听计从与不设防是最好的检验。
有人心心念念她的猫,外头,冯纪衡的助手来敲门,喊冯镜衡下去,说是有事情商议。
冯镜衡嗯一声,便要程秘把家宁两个先带下去。
书房里重归安静消停。冯镜衡从书桌上拿回自己的手机,再把案上那个文件夹塞回抽屉里去,走过来跟共处一室的人交代,“我今天还有事。猫你先带回去,明天我叫人安排好这里,你再抱过来。放心,我不会养,也保准你的孩子在我这好吃好喝乐呵呵。”
栗清圆一脸沉静如水地看着他。
冯镜衡突然问她,“还疼吗?”
栗清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却也没回答他。只问,“猫呢?”
“在上回那个棋牌室里。”他一面说,一面举高手机屏幕,栗清圆看清的亮屏是他的微信二维码,也听冯镜衡再正色不过的口吻道:“你的私人号。我没那么多公事和你谈。”
栗清圆不知道等着冯镜衡下楼商议的是多大的事,他哥哥秘书才请了一次,没几分钟,他父亲亲自上来了。
门口都响起他父亲脚步声了,冯镜衡举着的手机却执意得很,仿佛交涉不到,他誓不罢休。
直到冯钊明径直走了进来,栗清圆才没辙也是急欲脱身,从口金包里翻出手机,顺着他的二维码,扫码成功,添加好友。
“老二,你还要多久?”冯钊明查点的口气。
冯镜衡并不急着回应他父亲。只满意地揣回手机,然后旁若无人地同她继续说话,“你下楼找祝希悦,她安排车子送你回去。”
栗清圆没理会他,说他们有车子过来的,谢了。
冯镜衡才想问她,那男的的车?
话没出口,栗清圆晚辈姿态地和冯钊明颔首作礼,随即匆匆告辞了。
冯镜衡见她健步如飞地,不免最后碰了点鼻子灰。但同样脸上也按不住的自鸣得意。
等人走远,冯镜衡父子却不急着下楼了。老头看着老二关门,再折回头。冯钊明还没说话呢。老二先发难了,怪老头,“有完没完,老中少连番上来催三回!你没事吧!还有,老头,你下次再摔东西,我保准给你把那些老古董全扬了。”
冯钊明哪里明白后半句,但看老二既然这么门清,也不和他转弯子,哼一声,“我是提醒你,别坏了我的规矩。”
这里是老头当初迎娶妻子的地方。这么多年,他宁愿高价地续租的,就是纯粹为了气运和风水。
老头也和他们兄弟俩多发声明过,这里只能是谈生意的地方,风花雪月的那些勾当,你们敢弄进门来,腿给你打断!
冯镜衡只当耳旁风的样子,点开微信,看到“新好友”的朋友圈。
她头像是只某著名动画电影的兔子警官,最新朋友圈是两天前,一大箱子日用化妆品的所谓上半年空瓶。
冯镜衡切一声,“还真是没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