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也相信了他之前冲她保证的,他过去的人绝不会跑来他的现在进行时戏剧化抓马什么。因为冯镜衡这种人他自有他的狗人品,哪怕与你分手了,也会像《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最后话别克拉丽丝说的那句一样:
有了你,这个世界更加有趣。
你明知道他这些话未尽全力,但是,身体与精神都无比坦诚,无比享受,无比甘之如饴……
一时间,栗情圆只觉得自己暖融融的,像小时候暑假去乡下奶奶那里脚下晒化的柏油路;像小学春游总会赶上的清明雨,远足的土地永远是绵软的,潮湿的;像向女士老姐妹送得一罐桂花蜜,一直没舍得喝,最后被圆圆不小心够高拿盘子的一下,砰地全摔地上去了,娘俩守着边上,就着地上那一坨,用筷子挑上头干净的吃。弄得圆圆满嘴满手都是。
流淌在唇边的蜜,轻易能拉出好长的丝来。
有人也伸手来,曲指那一刮,丝在他手上,像傀儡戏一般,轻松地牵引起她。
栗清圆本能地柔软地像猫咪屈服逗猫棒的那一下抬腰,她自己都被自己恼怒到了,再听到顽劣的人那不怀好意的笑,笑着夸她,“口是心非。”
下一秒,冯镜衡便要抵上来。
栗清圆不轻不重地刮了他一耳光,愤恨他的胡作非为。冯镜衡这才理智回头,他即刻托抱起她上楼,投影墙幕上正播到男主驱车抵达案发现场。栗清圆对车子品牌也算是有些起码的认知,但是男主驱车的这一辆,她有点陌生,问抱她的人,这是什么车啊。
冯镜衡往墙幕上投一眼,虔诚地告诉她,“马自达的旧标。”
栗清圆再要把墙幕关掉时,冯镜衡一口气都把她抱到楼梯口了。
相比第一次,去而复返的滋味,当真犹如那二道酒一般,霸道且上头。
因为记忆犹新,然而,记忆总归是记忆,它再犹新,也比不过实实在在地沉浸在里头。
冯镜衡快慰地伸手来别给予他这一切癫狂快乐人的下巴,冲撞里问她,“这……是不是就叫,温故而知新。”
栗清圆叫他闭嘴,亵渎孔夫子的人必须下地狱。
快慰的人不必计较。只腾出手来,除她的衣物。他爱她皎洁停匀的一切,手掌抚过之处,总能听到她隐忍窸窣的声音。
手指去她唇齿间,她如愿咬他。于冯镜衡而言,这是她的回馈,甚至是积极的响应。
到处是湿淋淋的。
像一汪明月沉在波光粼粼之下。
这已然不是一个成熟女性使然的欲望,也不是她天然姣好的妩媚,沉迷其中的男人只会将它们解读成爱意。
他手上,身上,床上,包括楼下的沙发上。
栗清圆听清最后一个词,惊心动魄的局促与尴尬,收敛自己。
引得这一场恋战更为的激烈。
总之,这样的温故,反而不那么沾染情欲。它更像吵架的朋友弥合,也像一场四目相交,分拨开嘈杂人流而两两相望的拥抱。
汲取彼此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心跳与眼泪,齐齐降临。
他看到了她哭,却不曾误会,也停不下来。
因为痛楚与喜悦极为相似。如同疼爱,他亲眼目睹着,他如何疼爱着她。
恹恹的人绞着如同吞吮,那冲笼而出的毁灭欲,顷刻间,叫缠绵的人粉身碎骨。
硝烟笼罩之后会面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栗清圆瘫软如泥,她久久如游魂回体般地来了一句,“你再不睡觉,就改名叫冯镜狗吧。”
栗清圆没高兴再起来洗漱,懒懒侧躺着,困意如山。
她被人揽抱着擦身时,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具尸体。美其名,顶多是具艳尸。
她其实很认床,入睡与起床气都有点重。但是,精神始终是建立在饱满文明之上的。当你没有健全的温饱与稳固的体力之时,一切都是无根之木。
栗清圆困得任人摆布。她唯一的诉求就是,你别请我爸吃饭,我害怕。
冯镜衡笑着来拨弄她两边晃荡的脑袋,问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