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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停妥车，云天跟着寻欢进了屋内。大堂的玻璃穹顶下，大橘在条纹沙发里窝成球，打着鼾。

寻欢作弄地戳它鼻子，它摆下头，喉咙里咕噜咕噜，胡须跟着微微颤动，眼睛连睁都不睁，接着睡。

呵。寻欢也佩服了，只得拉着霍云天往客房里走：“咱们也睡个回笼觉。”

雨声安眠，空气湿漉滋生情欲。霍云天把寻欢抵在落地窗边，没完没了。

寻欢只觉肺里的空气都给挤出来，害得他缺氧似的一遍遍叫霍云天停下。只可惜适得其反，烈火浇油。

疾风骤雨过后，寻欢几乎虚脱，恍若无骨地被霍云天笼在身下。他无神地看着雨纱中摩诘山庄的弯道亭台，高木繁花，声音沙哑：“霍云天，我们是不是以前在这里做过？”

“是说好景生日那晚吗？”霍云天壁虎一样，双手贴着玻璃窗，身体仍滑腻地跟寻欢粘连在一处。

“除了，嗯，那一晚。”寻欢累得手指都动不了，更给了身后人肆意放纵的机会，正说着话，又不老实。

“那不就是今天了？还有，很多个以后。”此话说完，房内只剩落地窗摩擦的声音，和寻欢小声的呜咽。

晚餐是大厨寻欢做的，满满摆了一桌，香气扑鼻。他把小童也叫上，一猫一狗趴在桌下流口水。

“小童多吃点儿。”寻欢盛了碗苦瓜排骨汤递给小童：“你是不是已经放假了？”

小童连连道谢：“还没，下周还有场考试，考完，这学期就没事儿了。”

一旁的霍云天接茬：“你还在上学？”

“小童可是集美大学的研究生，植物学，厉害吧？他刚来，就救活了一棵树。当时，死得不能再死的一棵树，现在活得迎风招展。明天带你去看。”寻欢骄傲地像自己救活那树似的。

“那怎么？”云天看小童虽然腼腆安静，但举手投足间也不像缺钱到要做守门人的地步，便对他好奇起来。

小童放下碗筷，微微一笑：“摩诘山庄曾经是我祖父的房产。我年幼时常来这里玩耍，家境败落，家人只得卖了房产，移民新加坡。在那里生活得不好不坏，只是总觉得这里才是家。长大后，我常常想念这里，所以读研的时候，我考了集美，再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了霍先生，就留下来做了守门人。山庄里的那棵凤凰树，原是爷爷亲手带我种下的，小时候标记身高在树上刻下的刻痕，现在也比我个头高了······”

之后，三人开了几罐啤酒，喝到微醺。桌下一猫一狗抢肉吃，大橘战力卓绝，金毛被虐地嗷嗷叫。

小童趴在桌子上，脸颊红若艳霞，打着酒咯说：“有句电影台词是这么说的，当你不能再拥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我觉得，做人不要太贪心，没必要拥有所有美好的东西。有时候，远远的望一望，然后慢慢地忘了也挺好。”

寻欢的腿搭在霍云天膝上，人斜靠在他肩头。霍云天则隔着衣服，握住麒麟环，不住地摩挲。

外面雨已停，夜空下两三颗星子，凉风袭面。

这夜真美呀。

飞翔

小童一大早赶去附近镇子的集市大采购，没留神，金毛也窜上四轮电动车。

还是集市上卖菜大婶先发现，夸赞：小伙子，你家金毛真欢实，毛也亮堂。小童这才发现后车斗里的憨皮狗。

凭着这条摇尾卖萌的狗，小童采买时多收许多搭赠。后来东西实在太多，车厢都放满，只好让狗子跟他挤驾驶室。

刚启动时，狗子倒还安稳。后来，走半道上，遇到路上司机鸣笛，狗子兴奋得上蹿下跳，还不打招呼扑上来舔小童的脸，吓得他没稳住，直接撞马路牙上，车胎爆了。

大太阳地里，一人一狗等道路救援。小童揉揉狗子微金色的脑袋：“小金毛，你口水很臭。知道吗？”

另一头，寻欢二人起个大早。在洗刷台前，寻欢让霍云天低低头，在他受过伤的额角涂上一层凝霜。

这是药剂师阿瑟研制的新品。

他把黑色小罐放在霍云天手心：“以后每早涂一遍。”

粗枝大叶的霍云天还不领情：“这都老伤了，没必要······”

“闭嘴，去做。”

早餐是牛奶面包。出门时，他跟霍云天戴着草帽，沿着摩诘山庄人工湖闲逛。碎石小路上仍泛着昨日雨天的水气，草木蒸腾着雨水浇淋过的土腥味。

湖边，间杂种着些果树。低矮的杨梅树还零星挂几颗晚熟的红果，百香果爬藤爬出一小段绿色的穹顶，山竹如大号葡萄细密地挂在枝头，青涩的菠萝蜜像粘在枝干上的刺猬球，芒果树上坠着沉甸甸比手掌还大的果子。

“青芒熟了没？”云天闻着青芒的香气，凑近果子问。

“挑熟的呗。”寻欢对大块头的青芒不感兴趣，倒在山竹枝下采了颗果子，放到霍云天手心：“这个肯定熟了。”

“谢谢霍庄主。”云天在果树间给寻欢一个壁咚，法式热吻吻到两人腿脚酸软。

“光天化日，你收敛点吧。”寻欢嗔怒地推开他，拾阶而上，霍云天乐颠颠地跟在其身后。

他们路过一棵弓着背展着枝的凤凰树，落蕊红彤彤一片。寻欢指着它说：“这就是小童救活的那棵凤凰树。这是一棵坚强的树。”

凤凰树荫下，绝美青年的笑脸，熠熠生辉。云天心念微动，握紧手里的山竹。

“往上走，看看海。”

寻欢领路向上攀爬，石阶尽头是凉亭，另一侧临海，海的味道更重了，海水刷刷地冲击凉亭的底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