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温言道:“你既是有约还是先与这位小娘子好生谈谈,改日再来寻疏雨玩耍罢。”
疏雨连连点头:皇后说的是!
哪知三皇子公孙琰这杀千刀的居然扯着粗糙的公鸭嗓说:“这位是孙家的五娘,今日来宫中正是有一桩陈年旧事要寻疏雨。”
疏雨目瞪口呆,“……可我与这位孙娘子素不相识。”
于是,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继续踏上了回澄明殿的路,留下不知所措的疏雨与这位泫然欲泣的粉衣崔五娘面面相觑。
疏雨:“敢问有何事告知?”
崔五娘崩溃大喊,“原来是你!居然是你!”
紧接着用眼刀子狠狠剜了她一眼也不告诉他原因,就怒气冲冲的哭着跑了。
疏雨:……
“你又在搞什么?”疏雨转头看向小池边长身玉立的公孙琰,二摸不着头脑,是他说的崔五娘寻她,可留下来了崔五娘又什么也不说就跑了。
许是在宴上饮了酒,公孙琰白皙的面色微微发红,他微微一笑道,“我怎么知道,许是不想告诉你了。”
这话疏雨才不信,狐疑道:“定是你同她说了什么,瞧你们之前那样,指不定是将什么帽子扣在我头上了……”
后退两步,准备离他远点,虚张声势道:“我告诉你啊,若是你又给我挖什么坑,我可不认,到时候就是对峙殿前我也不会怕的!”
“你为何这般惧怕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栽赃你这个小娘子,你把我往好处想想行不行?”公孙琰无奈道。
疏雨摇头,看着不远处绚丽的宫灯,“你瞧崔五娘那般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又转头看向他,“你有什么事可别扯我,我可不乐意管你这乱七八糟的事。”
也不再听他说些有的没的,既然没什么事她转身毫不留恋的就往澄明殿走。
留下公孙琰在夜色间苦笑,喃喃道:“竟是这般想我吗。”右手捂上心口,似是感受胸腔中传来的隐隐钝痛,“当真是让人痛心啊……”
见周边四处无人,只剩下一些提着宫灯的宫婢,小幺悄悄的凑到疏雨耳边,轻声道:“郡主郡主,那崔五娘与五皇子殿下是那种关系吗?”
疏雨无语,转身看过去,这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小侍女面色微红,圆圆的眼眸水润带着仿佛撞破一桩奸情的兴奋。
面无表情的在小幺的脑门上敲一记爆炒板栗,“你这丫头是今日思春了?这般瞎话也能编,到时候因为编造谎话被内侍抓去我可不管你。”
小幺委屈捂头,不敢再说,只感在心里嘀咕,明明那崔五娘看自家郡主跟看抢她男人的仇人似的,怎么不算是三皇子的相好的……
疏雨见这丫头还是一脸不服的模样,才想说些什么,就见前边的树荫底下又窜出两个人来。
灯色昏暗,还不等疏雨两人看清这两人是谁,就听那年长一些的夫人骤然冷声喝道:“尔等是谁,竟敢偷听!”
作者有话说: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10、嚣张
接着那人身后宫婢手上的宫灯,疏雨主仆二人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小幺小声提醒疏雨道:“这是上轻车都尉夫人,旁边的是她女儿。”正是宴上被大肆褒奖的外归功臣家眷。
也不知这都尉夫人是否是眼神不好,竟然没认出来疏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当是这宫里诸多默默无名的养女之一,连宫宴都没资格去,只能在这附近徘徊。
“大胆孽障,见到本夫人都不知见礼!”都尉夫人蒋氏描摹精致的双眼怒瞪,身后随侍的宫婢欲言又止。
她身侧的女儿有些慌乱的握住母亲的手,疾声道,“你方才听见什么了?”她母亲接话道:“瞧这孽障脸上的笑,必定是在嘲讽我们母女了。”
疏雨都气笑了,今日她出门是不是该看看黄历,这样短短一段路竟然能让她碰见俩麻烦,三皇子那也就算了,这不知道哪来的人就也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她纪疏雨也不是泥捏的,当下就示意身侧的小幺开口。
小幺心领神会,阴阳怪气道,“原来是中尉夫人和县主娘娘……”
蒋氏的小娘子听见这声县主有些心虚,陛下虽说在宴上有这意思,但是恩旨还没下她怎敢以县主自居,但眼下也不愿堕了自己的声势,只好硬着头皮认了。
那都尉夫人,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个好主意:她有个表姐年轻时曾在宫中做过女官,都说这宫里等级森严,主子最好以势压人,若是主子有点什么阴私让底下人撞见了,那便用权来让她畏惧,当即厉声高喝道,
“你这小娘子恐怕是无人管教已久,背后偷听他人交谈并议论这般没教养之事都做得出,就让本夫人来教训教训你这没娘管的死丫头!”都尉夫人咄咄逼人,“今日你听到的东西若是漏到了别人嘴里,本夫人可是要你好看!”
刚想高声唤宫婢来掌嘴,就听见面前面容尚有些稚嫩的小娘子骤然笑了,在这寒风冷彻的初春夜里像是灼灼盛放的凌霄花,反常的让她们这对母女都愣了愣。
“你们说,我是谁?”疏雨的视线一转,看向她们身后的那群宫婢。
呆愣的蒋氏母女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宫婢们早已不知何时整齐的跪拜在地,见疏雨发问,齐声恭敬道,“见过宝珠郡主!”
宝珠郡主……都尉夫人原本高高扬起的头颅一瞬间枯萎,面色变得苍白,仓皇间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悔。
他们进宫前留在京都的亲眷曾多次嘱咐,宫中的小辈中,最不好惹的有两个,一个是叶贤妃所出的五公主,生母圣宠优渥,女儿自然尊贵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