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好似又听到了那清澈优美的呼唤——
“哥哥。”
陆聿猛然惊醒,睁开了眼。
窗牖大开,明月高悬。
他听到声音,以为是她回来了,实则只是窗外那一丛修竹被风吹动。
陆聿闭了闭眼。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娄威推门走了进来,汇报小女郎的行踪,说她已到定北王府,去找贺乡主了。
陆聿没有吱声,默然看着窗外那一丛修竹。
娄威跟着他的视线,以为他是想要关掉那扇窗户,便走到了窗前。
陆聿制止了他——
“就让风吹着吧。”
这之后明锦都没再见过陆聿。
她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收拾什么东西,只是她原先穿的、戴的也都是陆聿给她置办的,如今真搬了出来,那些东西竟也都又给他留下了。
其他的也就罢了,可要命的是,她那支白玉芙蓉簪竟也忘下了。
她想回去把簪子拿回来,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陆聿,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再先搭理谁。
立秋之日,定北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公主元季遥的马车在一群豪奴健仆的前呼后拥下,浩浩荡荡停在了王府门口,她的驸马虽然不行,可陆太后恐人议论她刻薄寡恩,给她的嫁妆却是最丰厚的。
她出降后不得意,整日也不过跟一群权贵子弟交游在一场场的宴会上,醉生梦死,艳名远播。
正值立秋佳时,东海王府大摆芙蓉宴,元季遥今日是特地来邀请她们赴宴。
明锦不想动,她搬出平南王府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遍了,京城世家都在猜测她跟陆聿闹了什么矛盾,传的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此时去赴宴,定会有数不清的好事人来揣摩探问她的话锋,她才懒得应对。
元季遥只说这不过是他们兄弟姐妹在京小聚的家宴,只有几位亲王和公主,没有多余的外人,还特地提了一句陆聿也不会去。
明锦眼神一动,她算是摸清自己在担忧什么了。
贺云珠闻言,也鼓动到:“东海王是雅致之人,王府的园林名冠京师,你就当是去散散心,忘记烦恼忧虑,岂不正好?”
明锦也的确是在府中憋得闷了,听到没有外人后,便不免有所动摇,又被贺云珠那么一鼓动,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换了衣服出来后,元季遥还嫌弃她打扮的素净了些,如此模样,怎好见贵人?
随手取下头上的一支金簪给她戴上道:“怎么离了平南王府,就连件首饰都不舍得给自己置办了?”
贺云珠翻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招摇华丽,阿锦天生丽质,清水芙蓉,此番打扮正和今日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