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哪肯收,尽管家里现在缺钱,但眼前这钱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一番推让后,终究是顾知安技胜一筹,以后续医治为借口,迫使李管事不得不收下这笔巨款。
李管事刚将银票收好,本该在王妃身边伺候的李嬷嬷走了进来,见到顾知安时一脸惊讶,“这位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李嬷嬷见到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嬷嬷时,惊讶更甚。若非深知这一家三口的脾性,她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容貌娇艳的女孩子,竟然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顾知安一心想回去研究这冰灵草的种植之法,无心多待,便朝李管事告辞。
哪知李管事还没说话,李嬷嬷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拦在顾知安面前,脸色因激动而异常潮红,急声问:“这位姑娘,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儿。”
原本就不想和这王府里的人有过多牵扯的顾知安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我还有些要紧事,怕是帮不了嬷嬷,抱歉。”她有预感,这位嬷嬷所提之事,定非小事。
身为后世之人,可不会对什么皇亲国戚,王府侯门之类的地方有向往之心,这种地方,表面看似富丽光鲜,实际还不知有多残酷肮脏,且大多深陷权力斗争的漩涡,昨日辉煌,今日覆灭的例子比比皆是,她可不想沾染分毫,只想早日夺回命格福运,之后就远远离开这京都城,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
李嬷嬷急了,拦在顾知安面前不让分毫,“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身怀高明医术,怎能见死不救呢?”
好嘛!一上来就先道德绑架。
顾知安脸色微沉,声音也冷淡了几分,“这位嬷嬷误会了,我并非医术高明之人,只是恰巧知晓医治急风症的些许手段而已,别的病症我可无能为力。再说了,什么叫见死不救?我可没见着什么将死之人,何谈见死不救?”
李嬷嬷此时也自知失言,又见这少女面露愠色,更是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忙陪着笑脸道歉,又露出哀伤之色,“姑娘有所不知,小世子今年才将将十一岁,在前些天遭奸人所害,双腿被人生生打断,苦头吃尽,好不可怜,据说若不尽快治疗,小世子的腿便保不住。”说着竟真落下泪来,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这样一来,搞得顾知安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尽管已经不再是军人,可那些军人使命早已刻进骨子里,救死扶伤,锄奸扶弱,本是军人天职,她之所以拒绝眼前这个李嬷嬷,不过是因为自己此时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自身尚且难保,怎敢随意牵扯进王公贵族之间的争斗。
琅乔和红缨见顾知安一脸为难的样子,便要上前解围,却又被顾知安拦下,“罢了,既然遇上了,便看一看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并非什么妙手神医,可不敢给你什么保证,莫要到时又借机责难于我。”
顾知安想到李嬷嬷提到那位伤患还是个孩子,若不及时得到治疗便会瘫痪,心里终究是不忍。
李嬷嬷大喜,连连保证不会。
如今崔神医下落不明,还不知何时才能寻来,眼前这姑娘不管有没有那样的本事,只请她看一眼,总归没有坏处,或许能有那么一线希望呢。
世子住在王府东院,从李管事这间小院去到东院需穿过王府花园,而此时王府花园里贵客颇多,不仅有各府贵女,更有不少王公贵子,想到顾知安不俗的容貌,李嬷嬷为避免节外生枝,便带着顾知安抄小路避开王府花园,往另一条较为清幽的环廊走。
李嬷嬷带着顾知安等人刚走过环廊,两道挺拔的男子身影也走上了环廊,楚元炎看着远去的数道身影,俊眸微眯。
一旁的荣王见状,眉头微挑,笑问:“怎么?将军认得此女?”
信物
“不认识。”楚元炎迅速收回目光,淡淡道。
荣王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也没多想,见四下无人,这才拿出怀里的信和信物,递到楚元炎面前,“将军可识得此物?”
楚元炎看着荣王手里的玉饰,以及那封早已泛黄的信封,心中微怔,面上却丝毫不显,也不伸手接,只沉声问:“王爷这是何意?”
荣王见他不接,神色语气也十分冷淡,心当即就一个咯噔,“将军不识此物?”荣王试探着问。
楚元炎勾了勾唇角,眼中神色莫明,“自是识得。”
“那将军可还记得当年之诺?”
楚元炎转过身,正面对着荣王,似笑非笑地模样令荣王心里越发不安,暗想莫不是传闻有误?
这时楚元炎终于伸手接过了信封和玉饰信物,拿在手里看了两眼,随口道:“王爷怕是不知,早在三年前,我与南阳侯之间的旧诺已经了却了,当时南阳侯并未拿出此信物,我只当是侯府保存不当遗失了,不曾想,竟在王爷手里。”
荣王脸色微变,心中顿时怒火滔天,此事他竟然半点不知,想想王妃刚刚的模样,似乎也并不知情,看来南阳侯根本没打算将此事告知。
见荣王脸色阴晴不定,楚元炎笑了笑,话风一转,接着道:“说起来,我当年也颇受王妃照顾,心中一直感激,若是王妃有事需在下相帮一二,在下倒是还可以再为王妃办一件事。”
荣王闻听此言,脸色立时由阴转晴,“如此就多谢将军了。”
“倒不必先说谢,若是在下办不成之事,王爷就算说一万个谢也是无用。”
荣王面露尴尬之色,但因有求于人,心中有再多不满,也不会在此时表露,“此事将军一定能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