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捕头心跳得越发快了,朝那几个手下问:“哪里找来的?”
一个手下指着身后的房间道:“库房里的,还有好几箱。”
黄捕头变了脸色,“谁让你们进库房找东西了?今天是来抓人的,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黄捕头低声吼道。
一旁的顾青峰却笑着道:“无妨无妨,这些东西本就是我顾家的,前些日子被那何家老太太给强抢了来,今儿正好物归原主。”说着朝几位捕快一拱手,“有劳几位了,能否麻烦你们帮我把其余的几只箱子也搬出来。”
几个捕快齐齐看向黄捕头,他们都是黄捕头的手下,自然要听黄捕头的吩咐。
黄捕头心里越发的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正欲推辞,却听一道清亮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这是来抄家了吗?不知我们江南何氏犯了什么重罪,竟遭此抄家之祸,想必圣上已经下了旨意,怎的没见宣旨的公公?”
黄捕头心尖一凉,扭头看过去,瞧见一位容貌极为出色的年轻女孩搀扶着一位气度雍容的老太太缓缓走来。
这两人他见过的,前儿还去衙门递状纸告顾青峰买凶杀人,谋财害命,状纸也是他收的,呈到卢大人手中后,就没了下文。
“姑娘说笑了,我们是来捉拿要犯的,可不是来抄家。”他们只是京都府衙的捕快,一没圣旨,二没权责,凭什么抄家?传出去可是重罪。
顾知安扫了眼四下狼藉的宅院,以及眼前打开的珠宝箱子,冷哼,“这还不是抄家?莫非你们要找的犯人藏在这珠宝箱子里?”
江南首富,不是好惹的。
顾青峰在见到顾知安和何老夫人时,恨不得立马生剥了这两人,哪有心思跟她们废话,扯住正要再解释的黄捕头,冷声道:“别跟她们废话,直接拿下,若拒捕,按律可就地格杀。”似又想到什么,指着顾知安道:“此女我养了她一场,多少有些父女情,便留她一命,也算全了这场孽缘。”顾知安可不能死,起码在解决命格之事前,她不能死。
黄捕头的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越发的慌,可他本就是受卢大人命前来捉拿眼前这两人给顾青峰出气,没理由不听顾青峰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道:“得罪了!”说着一扬手,身后的十几名捕快便迅速亮出兵器朝顾知安围过去。
顾知安没动,只冷冷看着黄捕快,“你当真想好了?与杀人犯同流合污谋害良民,官官勾结强加重罪,恶意诽谤诬陷,这样的罪名,你和你背后的卢大人,可承担得起?”
黄捕头拧着眉不吭声。
顾知安又道:“别说她顾知念现在还没正式当上太子妃,就算她已经是正经的太子妃,我们江南何氏,也不会平白受这污名吃这恶亏,到时自会有人上御前告状,还我们江南何氏一个清白。”
江南何氏,江南首富,确实不是好惹的。
可黄捕头也没办法,他心里虽怯,可面上不能怯,他是前任府尹一手提拔上来的京都府衙总捕头,而这卢大人刚上任,又是太子亲派,他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忠心,否则这总捕头之位怕是保不住。
想明白这些,他心一横,再次下令,“拿下。”
黄捕头的话刚落下,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斜斜钉在黄捕头身前数寸处,只要偏一点,就能射中黄捕头。
黄捕头大惊,连退数步,“谁?”他惊慌的四处张望。
“京都府衙好大的威风!”一道身影从院墙上掠下,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背弓提剑的黑衣青年。
“楚、楚将军?”黄捕头面色瞬变,心里有无数个念头急闪而过,“楚将军,在下正在执行公务,还望楚将军莫要插手。”
楚元炎虽然是名震四方的大将军,手握北境大军实权,可他再厉害,也管不着京都府衙行事。
“哦?你们是在执行公务?”楚元炎四下一望,见到乱七八糟的宅院,眼里阴霾一闪而过,随即面色不变问:“是在抄家吗?我今日也上朝了,并未听说江南何氏被下旨抄家的事,皇上是什么时候下的旨?”
黄捕头冷汗直冒,“没,没有这回事,楚将军误会了,只是在捉拿犯人时误伤了些人和物,并无抄家这回事,还望楚将军莫要误会。”
“既然不是抄家,那是什么罪名?说来我听听。”
黄捕头一脸为难,“这,这不合规矩吧?”
楚元炎慢慢走到顾知安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纸包,极其自然的递到顾知安面前,笑容温雅,“这是你最喜欢的南记的葱酥饼,我等了许久才买到,快些趁热吃。”
原来这两人是这种关系啊!
黄捕头脸如菜色,心里无比后悔,他就不该来趟这浑水,大不了不干总捕头,也好过得罪楚将军。
一旁的顾青峰暗骂这小贱人果真阴险,竟偷偷勾搭上了楚元炎,难怪敢这般行事。
但他不怕,他的后台可是太子,是皇上,楚元炎算什么?一个被皇上视为眼中钉的必死之人罢了。
“黄捕头,你还愣着干什么?犯人就在眼前,为何不速速拿下?”
刚刚是谁说不差钱的
此时黄捕头看顾青峰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楚将军没来之前,他们用些手段,总能强行将人绑走,
可这会楚将军来了,这可是楚将军,大晋第一高手,统领北境五十万大军的玉面杀神,他们这几个只学过些粗浅功夫的捕快,能是对手吗?
别说什么拒捕重罪之类的话,他们前来拿人本就不合规矩,就拒捕了,又能怎的?谁还敢告到皇上面前?就算告到皇上面前,皇上还能不给楚将军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