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提到崔神医,周围百姓们又是一番议论。
“那崔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哪找去啊!别说一刻钟之内,就是一个月也未必能寻到踪迹。”
“我听说荣亲王府的小世子伤了腿,这些天也在四处寻找崔神医的下落,连荣亲王府都无法轻易寻到的人,咱们平头百姓能上哪寻?”
顾知安只当没听见这些话,目光冷冷盯着何大夫,“看来这位何大夫是认定我是骗子咯!”
何大夫冷哼,“你是不是骗子,你自己心里有数。”
顾知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估摸着很快就会醒来,便道:“何大夫既然如此笃定,不如我们打个赌。”
何大夫又是一声冷嗤,显然对她提出的打赌毫无兴趣。
顾知安并不恼,不急不缓地取出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淡淡道:“若我能医好这位病患,何大夫只需当众向我赔罪,言明你有眼无珠,医术不精,实乃庸医。若我医不好这位病患,便由我向何大夫你赔罪,这一百两也归何大夫,如何?”
急风症
何大夫有些犹豫,他自是不屑与这丫头片子打什么劳什子赌的,只是实在眼红这一百两银子。
“看来何大夫是不敢赌了。”顾知安作势要收起这一百两银票。
何大夫心里一急,忙道:“赌,谁说我不敢赌?你可别反悔。”
顾知安微笑,环视围观众人,高声道:“还请诸位为我们这场赌约做个见证。”
世人都爱凑热闹,这种刺激的热闹,没有人会拒绝。
何大夫目光火热地盯了那张银票好一会,总算移开目光,朝顾知安问,“你打算怎么治好这位急风病患?别愣着了,赶紧动手吧,大家伙可没那么闲工夫陪你在这浪费。”
顾知安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蹲下身开始收针。
最后一根银针取下时,老太太的眼睫颤了颤,被年轻男子握在手里的手也动了一下。
“动了,我娘的手动了。”年轻男子兴奋的大喊起来。
何大夫眉头一皱,两步上前,“不可能,急风症昏迷的病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急风症他见得多了,多数犯病后过不了多久就咽气,也有一部分人不医治也会醒,只是后遗症颇多,脸歪口屑,口不能言,半身不遂,甚至连至亲妻儿都不认得的也大有人在。就算及时送医治疗,也无法避免这些后遗症,且一般都会昏迷数个时辰才醒。
顾知安将针包递给红缨,抓起老太太另一只手,轻按了两处穴位,紧闭双眼的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瞬间的迷糊后,很快清醒过来,她望着满含热泪的儿子问:“找到钱袋了吗?”
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口齿清楚,亦没有脸歪口斜之症,与常人无异。
周围鸦雀无声,尤其是何大夫,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年轻男子扶起老太太,哽着声应:“娘,钱袋找回来了,在这儿呢!您瞧,”他将破旧的钱袋递到母亲面前,努力想平复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眼泪滚滚而落。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他此时的感受,那种至亲之人失而复得的滚烫情绪。
紧接着,老太太在儿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除了人虚弱些外,并没有不良于行的症状。
顾知安也放下心来,笑着接受了老太太和年轻男子的谢意。
这时琅乔的娇喝声突然传来,“何大夫这是要去哪?莫不是想跑?”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知安和那位急风病患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何大夫已经悄悄退出了人群,好在琅乔一直盯着他。
顾知安面上的笑容淡下,目光冷冷盯着被琅乔扭扯回来的何大夫,“愿赌服输,何大夫不会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吧?”
何大夫一把年纪,当众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般下脸,很是恼火,一张老脸气得涨红,“谁说我输了?这分明就是你使的诈,这老太婆肯定是你找来的戏子,你们跟这演什么戏呢?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救命之恩
顾知安早料到他会赖账,当即讽刺道:“说我是庸医的是你,说我是骗子的是你,说病人医药无治的是你,连病人是何病症也是你说,现在我治好了,你又说我在演戏,我看你就是玩不起。”
周围百姓也纷纷出声谴责,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何大夫直接钉在了耻辱柱上,损得他老脸尽失,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这边正热闹,一辆马车徐徐而来,清风撩动薄帘,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在薄帘后时隐时现。
“王妃,前面有百姓聚集,咱们的马车过不去。”丫鬟出去看过后回到车内回话。
“发生何事?”荣王妃黛眉轻蹙,语气略显烦闷,眼底是化不开的愁云。
霖儿腿伤严重,太医说若不尽快寻到医治之法,怕是再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有关崔神医的消息,今日一早就带着霖儿寻上门,却又晚了一步。
丫鬟道:“好像是有人晕倒了。”
荣王妃转眸朝窗外瞥了一眼,轻叹了口气,“你去瞧瞧,能帮则帮,也算为霖儿积点福泽。”
丫鬟刚走,原本靠在母亲身边熟睡的夜景霖醒了过来,他坐直身体,顺着母亲掀开的帘子一角往外看,刚好能看见人群正中央头缠白纱的女子,看着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时王府侍卫已经将堵住的街道疏通,马车继续前行,走了好一会,夜景霖突然一拍脑门,又一把拽住母亲的衣袖,急道:“母亲,快带我去找刚刚那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