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沈羡瑶身旁,仗着身高优势略微垂了点眸审视着面前人,也不说话,好像在等她主动介绍。
她抿抿嘴,先跟他介绍了谢时年:“这是我朋友,谢时年。”
轮到介绍江昱然,她却犹豫起来:“这位是,额是我的”
谢时年主动伸出手,微笑道:“我在羡瑶负责的综艺里见过你,你应该是这段时间跟她一起共事的同事吧?我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这些,如果认错了还请见谅。”
他只是扯扯嘴角,不咸不淡应了声,紧接着回握住那只伸来的手:“江昱然,是她的同事没错。”
“也是她前男友。”
谢时年和他相握的手骤然收紧力度,笑容一僵,这才意识到,对方那股不明不白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半晌,他视线移回到沈羡瑶身上:“大厅里是不是吵了些,客户可以预定包间,需不需要我帮你订一个?”
“不用了,我挺喜欢热闹的,就不麻烦你了。”
他微微点头,没走几步却又转回身来,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哦对了,我的钓鱼技术其实很不错,下一次可以单独邀请我,就不会浪费一些宝贵的时间。”
“晚点见。”
谢时年深深地看了江昱然一眼,留下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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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最后一点天光,今晚要露营的人们抓紧时间将帐篷扎好,大家分工合作,不管认不认识的都搭把手,效率高了不少。
鹅卵石地面有些许的硌,沈羡瑶又铺了两层软毯,坐在帐篷里面静静地沉了一口气,只觉得被眼前美景治愈,在这里坐一个晚上都没关系。
诱人香气慢悠悠飘进鼻腔,她耸耸鼻子,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闻着味就从帐篷爬了出去。
“就知道你会出来。”江昱然淡淡瞥了眼她,正忙着将手上的几个串翻身,额角滚落几滴汗。
看惯了他狂拽酷炫,绷着张脸,这副被油烟浸泡的接地气模样倒还是第一次见,她觉得新鲜,啧啧两声凑近了些。
“我在你眼里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吗?”像是猜透她心里的想法,他无奈道,“我真该找机会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心思被戳破,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却也真就多了几分期待。
“羡瑶,”谢时年绕过帐篷从不远处过来,“我这里还有一些肉串,挑了些你喜欢吃的。”
“这些足够我们吃了,”江昱然声音冷下去,“况且我没有吃人剩菜的习惯。”
在误会谢时年是沈羡瑶男朋友的时候,他逼着自己忍下所有情绪,变得卑微敏感患得患失。但误会解除后,他没理由这样做,不爽和挑衅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有些事物不抢不行,他比谁都深谙这一点,他绝不允许自己的领地被外人侵占。
谢时年瞥了眼他,没理会,将几把串放到小桶里,挑出几根放到炭火上烤,硬是分去了一半江昱然的位置。
小小的烧烤架后紧巴巴地挤了两个180+的男人,偏偏谁也没有腾个地方的意思,怎么看怎么诡异。
气氛突然就变了。
“给,你最喜欢的孜然味,上面裹了辣椒粉,会很过瘾。”谢时年将两个羊肉串递给她。
江昱然勾勾嘴角,无情拆台道:“真是不巧,她最近肠胃不好,喜欢吃清淡的。”
沈羡瑶接过他的娃娃菜,轻轻笑了笑。她自然也是看出氛围的不对劲,连忙转移话题。
“你看二公舞台了吗?”
谢时年犹豫一瞬,点点头:“看过几个剪辑片段,那个叫周雪是吧?有好多人都在夸她,舞台我也看了,很不错。”
“嗯,我也很喜欢她。”她应和道。
“项目收尾阶段,我最近实在太忙了,等你们最后一次汇演时我一定去现场看。”
江昱然却突然插话:“三公都是未发行的曲目吧,我这边联系到了两个朋友,他们手里有不少好曲子。”
“那太好了,这方面的人脉还是得看你。”
紧接着两人就一直顺着节目的话题往下聊,谢时年好几次欲言又止,却碍于知道的信息有限根本插不上嘴,眸色愈深。
“羡瑶,你还记得常松学长吗?”谢时年瞅准间隙,抢先道,“他下月初生日,邀请我去他的生日会,还让我帮忙问你有没有时间。”
“我们的社长我怎么会不记得?下月初我好像真没什么事,不过也没几天了,我还得看看礼物准备什么,他不是在学笛子吗,送他这个怎么样?”果真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话匣子随即被打开,两人从音乐社聊到大学期间的有趣往事,又谈起共同好友的八卦,欢笑不断。江昱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烤着手里的东西,直到沈羡瑶提醒他已经有些烤糊了。
他轻轻应了声,换了两只玉米烤,却佯装不经意地提起:“下月初?那你可能没有时间,李嵩的婚礼你不参加了吗?”
“嵩嵩?婚礼?!”沈羡瑶的声音拔高几个度,满脸惊喜和不可思议。
“嗯,下个月2t号,还想让我们做伴娘伴郎来着,但时间上有些错不开。”
她缓了会儿,半晌才感叹道:“这还用说,我就是请假也得去啊,女方你见过吗?怎么样,两人是不是看起来特别般配?”
这几年大家各奔东西,联络也少了许多,不过听到彼此的好消息,还是会打心眼的高兴。
“也是晨星的老师,他朋友圈有发照片,看起来很恩爱。”
沈羡瑶点点头,唇角轻轻弯起:“唉,也就是在这种时刻,我才会惊觉自己已经真的长大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