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墨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向初九礼貌周全地道:“这位小哥,烦请传报,永兴侯府世子顾未辞有事相扰。”
平日顾未辞道逍遥侯府时其实更常走距扶疏院更近些的侯府后门,但现下状况,他觉遵循着该有的礼仪,很是应当。
“啊?”初九呆呆地愕然不解,继而慌乱地又“啊?”了声,不禁觑眼仔仔细细看着顾未辞,确认过这位确实是阿勇哥叮嘱过的能在逍遥侯府全权做主的那位世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世子什么时候入逍遥侯府,还要等通传了?
这让小侯爷知道了可还得了……
顾未辞见初九惘然若此,淡淡开了声:“你去请秉忠叔来,可好?”
看着初九忙不迭去找秉忠叔的声音没入角门,执墨把脸皱成了个小包子的模样。
他替世子委屈,却又替世子舍不得。
直到秉忠叔快步迎了出来,他才带着那股别扭,跟着顾未辞随着秉忠叔进了逍遥侯府。
看到那两辆车里的东西,秉忠叔也是怔住了。
他看着缓步走向扶疏院的顾未辞,深深地叹了口气。
执墨也跟着叹气。
两人叹着叹着,终究没忍住,都红了眼。
在靖川的十数天,李乘玉并不愉快。
林昭清的黏糊、与二皇子之间不得不日日相对却总觉彼此并不相合的气氛,以及越发频繁而真实的梦魇,让他分外想念扶疏院,想念某个人。
若是往日,他定是不依不饶一定要顾未辞与他随行而来的。
不。若是往日,他都不会走这一趟。
回到扶疏院,他换过衣服,注意到了书案上的一张请帖。
随手拿起翻开,他皱眉,问:“往年这贴都是二月初便送到,请的日子是二月十五,怎么此刻我才看到?”
是陆清鹤生辰下的请帖,如今已是二月二十了。
秉忠叔正在清点李乘玉此次出行带回的随行物品,分门别类的预备清洗、修整和入库,他远远看了眼请帖,道:“陆公子照往年的例,把小侯爷的贴送到世子那儿了。世子初十送来府里的,小侯爷当时可是在靖川呢。”
看李乘玉听闻顾未辞来过时变幻的表情,秉忠叔又道:“十五日陆公子生辰,我打点了礼物送去陆府。”
“送了什么?”李乘玉问,“是阿眷选的么?”
秉忠叔虽总管府内事务,精通人情世故,对府内物品更是了如指掌,但他对陆清鹤的喜好显然并不会了解。
这种场合,若送去金银俗物,并不妥当。
“是,也不是。”秉忠叔把东西归置妥当,“过年时小侯爷说好的那幅松鹤图,我送去陆家了。”
松鹤图?
那是本朝名画家的上品,精于书画之道的顾未辞都说很好,又说合了陆清鹤的气韵最适合做生辰贺礼,他便让执墨收着给顾未辞作为今年陆清鹤生辰之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