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雨还下不下!这都酝酿多久了!***那群人绑得还挺紧,原本就快烧死我了!白糖糕你刚刚看到了吧!赶紧把他们给我叫回来,给老子个痛快!老子十八天后又是一个好汉!”
“嗯嗯……您这说对喽!”
双方安静半晌。
“你这混蛋是不是睡了。”
“啊——没有,真没有!油炸鬼!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在认真听!嗷!你别撞我后脑勺!很痛的哇!”
站在村口的四人齐齐沉默住了。
四人走上前一看。
嚯——
一个巨大的土坑里,两个背对背的人,皆绑在一根木架上。
一个人脸红彤彤得气得厉害,另一个人脸粉嘟嘟得睡得香甜。
他们脚下正踩着烧焦的柴木,此刻只剩些微火苗,在飘丝小雨之中艰支撑着那个叫做油炸鬼的人的最后的希望。
明明绑在一根木架上,他们却各自活出了截然不同的风采。
反倒让旁观群众为之一愣。
“献祭?”祭品的态度搞得久经沙场的王裕都闹不清楚状况了。
这位叫油炸鬼的先生,他被绑在这里之后表现,是什么情况?
“你……”温书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悄悄躲在了师太身后小心地观察。
听见响动的油炸鬼不耐烦地抬起头,对上神色各异的众人。
双方尽皆一默,都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冲击。
岁娘不由问道:“你们是自愿去死的?”
“啊?”油炸鬼一愣。
双方对视片刻。
岁娘的脸在昏暗的天色下显现出几分透明的质感,狭长的双眸里藏着阴森的鬼气,眼珠子转了转,她突然咧嘴一笑:“你是叫油炸鬼啊?”
油炸鬼默然,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白糖糕连忙叫道:“怎么可能自愿啊!女侠!帮帮忙啊!杀人啦!杀人啦!杀好人啦!”
油炸鬼猛然松了口气。
众人总算在不寻常的展开下说了句听起来正常的话。
岁娘接过师太递过来的小刀,飘了下去。
在油炸鬼惨白的脸色下,还朝他阴测测一笑。
随后慢悠悠地割着他的绳索。
一下一下,像是割进油炸鬼心里,他不禁后悔,**的,当初取这个破名字干嘛!
背后的白糖糕还一傻子似的朝女鬼感激地喊道:“谢谢女侠!”
神金啊——当初就不该和这人一起出来公干!
坑里的人满脸懊悔,坑外的人默默旁观。
王裕突然直起腰,上前一步,将大坑中的人护在身后,他眸色冷冽,手扶住腰间剑柄。
只见村庄内,一支接一支火把点了起来,将昏暗阴郁的天烧出半边火色。
一团人从低矮的房子之中如同鸡鸭般涌了出来。
领头的人年岁极大,一头花白的发色之中只掺杂着些许黑发,满是沟壑的脸上流露出极其明显的敌意,似乎正是丹鸟村的村长。
他抬起干瘪枯瘦的手向下一挥。
细雨如虫子般飘落,跌进水坑,十几双踩着草鞋的脚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