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扑到阿母的怀里,阿母搂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说:“终究是孩子大了,留不住。”
何以湫哭的更大声了。
眼泪如天上飘来的雨水,止都止不住。
第二天,何以湫用过早饭后,便背着包裹出门了。她特意走到大哥家,见大哥大嫂在用早饭。问起,说阿爸到山上放牛去了。何以湫哦了声,预备离去。
何以宏叫住了她。“是到山外面去,嫁给那个混小子吗?”
何以湫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了。何以宏追了出来,他想拉何以湫却没拉住。他们兄妹打小就像贴错门神一样,何以宏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讨厌这个妹妹。
讨厌到,幼时看她生病倒在床上昏睡,他会想拿起一个枕头来捂死她。
讨厌到,少年时看她骑自行车,他会想上去踹一脚,让她从山腰上滚下去活活摔死。
一直到现在,他对她总是充满了恶意。
他挑衅道:“我知道,你是去想找那个野男人。”
何以湫冲到他跟前,大声道:“何以宏!话别说的太难听了!”
何以宏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没再继续开口了。
裘芳容看着这两兄妹,只觉得头疼。别人家的兄妹虽说也又小时候打架的,但是到大了,都相亲相爱起来了。独独这对兄妹,像贴错门神一样,吵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她拉了拉自家丈夫。
山脚下拖拉机的引擎声响,有人上来叫何以湫。她恼怒的瞪了何以宏一眼,转身往山脚下走去了。裘芳容高声道:“小妹啊,一路小心啊。”
何以湫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以宏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家里去。
拖拉机轰鸣着往镇上走去了。
远处的山腰上,似有人唱起了山歌……
“大山的阿哥哎,你高高壮壮哎,
山上的阿妹哎,你漂亮勤劳呦,
两个结成夫妻呦,日子甜又甜咯……
……
何以湫回头望着雾蒙蒙的山顶,心里像笼了一层云。车轱辘子咚咚的转,何以湫离村子越来越远了。
拖拉机来到镇上,她从车上跳下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左尼。左尼问她来镇上做什么。她说来帮孙妙文寄信。
左尼闻言,拿个袋子过来,包了一大袋糖果饼干给何以湫,让她带回家吃。说话间,有人来理头发,左尼告别了何以湫。
何以湫深深的望了一眼正在棚子下给人剪头发的左尼。她狠狠心,转身走了。
隐隐约约中,她似摸到了命运的脉搏,那个声音彷佛是在告诉她,这一转身,便是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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