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赛中,奇袭方式分为两种,申论和质询,先申请的一方具有优先选择权。
但每队都只有一次使用奇袭的机会,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在盘问环节使用,方便更好地论证本队的辩题。
主席顿了一秒以为没人举牌,刚准备继续cue流程,谁知体育学院那边动了——
只见齐司举着面前的牌子,“体育学院选择奇袭,奇袭方式为质询。”
其他人震惊归震惊,看体院剩下三位辩手的表情,感觉他们也不知道齐司会来这么一出。
“请质询方选择被质询的对方辩手。”主席点点头,“质询方可派任意一名辩手发言,被质选方全程只能由一名辩手作答。”
“反方四辩,祁肆。”齐司像是早就有了答案一样。
我就知道。
祁肆抿了抿嘴,从容地站了起来。
“对方辩友在一辩稿中曾多次提到,‘结局的存在有时并不能给人带来好的体验’,那没了结局,如何保证故事的完整性?”
齐司连桌子上的稿子都没拿起来,犀利发问。
“人是主观动物,结局给我们带来不好体验时,我们下意识就会注重过程的美好。”祁肆不紧不慢反驳道,“当我们说服了自己承认过程比结局更重要时,何尝不是我们对这个故事新结局的创造?”
“又何来故事不完整这一说呢?”
“好!!!”
白荞波专门从后台跑到下面,就是为了当气氛制造者的。她带头鼓掌,除了体院的人其他观众也跟着鼓起了掌。
“对方辩友也说了,结局不好的时候我们会创造新的结局,又何尝不是论证了我方观点呢?”齐司咬文嚼字,立马抓住了漏洞回击。
齐司最后一句话问得流氓,立即点燃了体院观众的情绪,甚至直接站起来鼓掌叫好。
“所以,当现实条件不允许出现令我们满意的结局的时候,我们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逆规矩而行,创造所谓的那个完美结局吗?”祁肆也不遑多让,直接举例子扭曲齐司的话。
“为了强求一个结果,甚至强人所难,将别人物品化,忽视一切外在条件,那这样的结局就算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祁肆笑得礼貌,明显话外有话。
周竞坐在齐司旁边,听到祁肆这话,专门从台上向下观察宋时序的表情。
令他失望的是,宋时序早已收起了刚才的情绪波动,冷漠到感觉全场所有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齐司自然是听来了祁肆语气中的嘲讽,他回击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只要我想,我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那个结局。”
“是吗?”
祁肆的手指规律地在桌子上敲着,犀利反问,“结局的追求如果以超越现实条件为基础,那么我们在追求结局的路上就已经无数次地消耗自身,消费他人,那是否可以论证我方观点呢?”
祁肆重重地强调了“消费他人”这四个字,三两句话又把形势掰了回来,质询的反方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齐司毕竟是辩论赛老手了,哪会让情况再这样下去,于是他祭出了辩论赛的‘究极不粘锅打法’——上高度。
“人都会有欲望,所以我们的一生都在不断追求中度过。”齐司话锋一转,“很多年前,我们的先辈上下而求索,英勇斗争才换来了我们如今幸福的生活。”
“他们难道没有打破外在困境吗?我们享受着现在的美好生活,又如何否认他们的追求没有意义?又如何否认故事的结局不重要?”齐司放出大招。
祁肆深知,每当辩论赛中开始上高度时,除非有很强的逻辑,能在保证政|治觉悟正确的情况下掰对方的发言,否则千万不要乱说话。
不然几个字的错误都会被对方捶进土里,在评委老师那边也会大大扣分。毕竟连最基本的上层逻辑都讲不明白,还有什么打辩论的必要?
祁肆很自觉地沉默了。
质询方默认拿分,就在齐司还要继续问的时候,主席打断了。
“时间到,下面进入第三个环节——盘问环节。”
辩协的三辩是张弛,辩风鲜明,准备充分。
而且他着重盘问对方反应不太快的一、二辩,专门避开了齐司。使得对方在盘问环节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气得齐司脸都绿了。
对方三辩也深谙这个道理,盘问的时候专门盯着田淼他们问,祁肆只要一开口就立马被打断。
不过好在田淼经验丰富,算是抗住了压力,没有被对方问得太过被动。
自由辩论环节,更是成了祁肆和齐司的个人lo赛。
按理来说,此环节双方皆是攻方和守方,八个人依次辩论才对。
但是祁肆和齐司的反应都太快了,而且对方的问题只有他们彼此能快速回击,导致其他人根本插不上话。
下面的观众看得激动又激动,高呼本场辩论赛比第一场精彩多了,一会觉得正方说的有道理,一会又觉得反方更有逻辑。
比赛马上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总结陈词。
“首先,请反方四辩总结,时间为三分三十秒,计时开始。”
齐司施施然站了起来,开始总结发言。
祁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如刚才质询时那么有气势,想必这人也不是体育学院专门的四辩。
而且他今天的上场本就是冲自己来的,大概率是为了恶心自己才打了四辩,那么他那会的开场白配上宋时序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祁肆的脑中渐渐明了——
齐司之前是辩协的人,一直打的是三辩,而且他的搭档就是辩协的王牌四辩——宋时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