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偏头看他,扬了扬下颔,“想说什么就说。”
嬴江起弯下腰,他稍微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茵陈,问道:“你为何不怕我?”
茵陈也歪着脑袋,眨了眨眼,反问道:“我为何要怕你?”
嬴江起用干净的巾帕细细地擦拭茵陈的手指,“你以前使唤我,我现在可是皇帝。”
“哇,我好害怕哦。”茵陈故作浮夸,故意答非所问,“那不然,我给你请个安?”
嬴江起屈指轻轻敲了她的额头,眼里带笑,“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怕我,为什么呢?”
“哪有为什么呀?使都使唤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呀。再说了,你如今的身份,一句话就能定了我和福宝的生死,我害怕也无用,既然无用,那我为何要害怕?”
茵陈说着,指向花鸟屏风,“浴桶在屏风后,你自己洗。我出去给你买身衣裳,别磨磨蹭蹭的,水凉了我也不烧热水了。”
福宝不知何时趴到门口,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茵陈和嬴江起,“阿弃哥哥,你是耙耳朵吗?”
茵陈拎着福宝的后领将他拎走,“这种问题你怎么能直接问阿弃哥哥?你多
冒昧呀!”
嬴江起勾着脑袋看向福宝,“你阿姐若是嫁给哥哥,哥哥肯定是耙耳朵。”
茵陈回身说道:“洗你的澡!”
她啪地关上门。
福宝仰起头,他认真地建议道:“阿姐,虽然阿弃哥哥不会养小鸡、小鸭和大鹅,还笨手笨脚把酱缸打破了,但他是个耙耳朵耶!”
“哥哥可以学着养家禽,哥哥也能给你阿姐买百八十个酱缸!”
嬴江起的声音隔着屋门传出来。
茵陈:“洗你的澡!!”
福宝眨巴着眼,期待地看向茵陈,“阿姐,一百八十个酱缸哦!”
“小兔崽子,你想累死阿姐吗?”茵陈把福宝打发到屋里写课业。
她去隔壁那条街的成衣铺,挑了套白色里衣和淡紫色的长衫,她把衣裳挂到花鸟屏风上。
“衣裳在这了。”
“好。”
没过多久,嬴江起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白色里衣便出来了。
茵陈顺手扯过晾在院子里的蓝布巾,她把嬴江起牵到小厨房的灶台旁,“今儿有风,你不怕头疼啊?”
嬴江起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他仰起头,藏满笑意的眼神注视着茵陈。
茵陈抗住了他软软糯糯的眼神,面不改色用布巾包起他的湿发。
但圆满扛不住啊,【嗷嗷嗷嗷嗷!宿主,他真的好像一只小狗勾!这谁扛得住呀!】
茵陈默默地想:不好意思,我抗住了。
嬴江起顶着熟悉的吸水布巾,他眼眶微微一红。
圆满超大声地喊道:【宿主!你把
他欺负哭了!】
【你在讲什么猪话……】茵陈一转身,看到嬴江起洇红湿润的眼眸,她惊慌失措了下,反驳圆满的话咽回肚子里。
她能扛得住小狗勾的撩人眼神,但她扛不住小狗勾的红眼眶啊!
“阿弃,怎么了?”
嬴江起垂下眼皮,他吸了吸鼻子,抱住茵陈纤细柔软的腰肢,“登基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需要亲力亲为,哪怕头发末梢有点湿,伺候的宫女奴才也要受罚。”
茵陈扬起声调:“怎么?难不成你还要罚我?”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嘛。”他把脑袋埋进茵陈的腰窝。
茵陈好笑地捧着他的后脑勺,一股很淡却难以忽视的味道钻入茵陈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