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刚跨进院门,便迎来一刃掌风,她柔韧的腰肢往后仰去,脑袋却磕到阿弃抱着福宝的手臂。
藏着污垢的黑漆漆的指甲擦着茵陈俏白的小脸而过,福宝看到凶神恶煞的吴裳欺负阿姐,吓得泪眼汪汪缩在阿弃的怀里。
阿弃眉目不惊地看向吴裳,只是眼神里隐隐含着怒气,“元叔。”
元叔得令,彬彬有礼地拱手向吴裳说道:“得罪了。”
吴裳尚且不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她恶狠狠中带着一丝得意地看向元叔,“既然知道得罪了我,那就跪下敬杯茶,我就饶了你!”
茵陈听了这话,都不禁抽搐了下嘴角。
到底是什么让吴裳如此有自信?
元叔一手钳制住吴裳的胳膊,一手拎起吴裳的后颈衣领。
“你想干什么?!”吴裳又惊又怒,胡乱地蹬踹两条腿,“来人啊!救命啊!江茵陈这灾星要杀人了!!你们快来看…哎呦!”
元叔直接将她扔到门外。
桃花村地小人多,一家有热闹,家家都来看。
茵陈抱起默默掉眼泪的福宝,她一脸胆怯地走到吴裳身旁,“婶娘,元叔本就是跟随我夫君的人,我将元叔赎回来,是指望他看在我待他好的份上,也好好照顾福宝,可您一来,想对我动手便罢了,怎可对着我夫君动手?福宝还在他怀里,您不怕伤到福宝吗?”
元叔站在阿弃身侧,看向茵陈的目光带着一丝赞赏。
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说起话有礼有节。
看热闹的目光聚集到茵陈和吴裳身上。
吴裳瘫坐在地上,捏着横在地上的树枝,一下又一下地鞭打着地面,撒泼骂道:“哎呀我可怜的小叔叔呀!他和婆娘死得早,由着你这灾殃子糟践福宝!这才两天,胳膊肘就往外拐,还不知道这野男人是哪来的,可怜的福宝啊!……”
阿弃和元叔似乎没见识过妇人如此不要脸皮的撒泼场面,双双呆愣。
茵陈潸潸泪下,垂眸低泣,游刃有余地接话道:“我阿爹阿娘是很可怜,山石塌了,拼死将我和福宝保护住,他和我阿娘刚回村里,还没来得及办个风光的葬礼,便被大伯和婶娘用草席裹着埋了。”
“福宝在我眼前,在我夫君的怀里,还险些被婶娘打了,若是他在婶娘家里,我这当阿姐的,着实不知晓婶娘会如何待他。”
“我阿爹阿娘在天有灵,教我捡了个相貌端庄还会识字读书的夫君,不知婶娘哪里不满,竟要对我夫君下狠手?”
她缓慢地抬起头,将红肿未消的脸颊露在众人面前。
胖婶儿逮着吴裳便骂道:“姑娘家最重脸皮子,她那一巴掌要是再重些,小丫头毁了容貌,被夫家嫌弃,怕是就如了吴婆娘的算盘!”
“家里疼丫头的知道对姑爷好些,好让他们对自家丫头好些,吴婆娘当真是厉害,上来就对着小丫头的夫君动手
,摊上这门子亲戚,才真叫个倒霉!”
明春县的男子以农活为营,女子以绣活为生。
刺绣有些时候比农耕赚得多,所以明春县里重男轻女的程度没那么严重。
胖婶儿的一番话讲到乡亲们的心里,乡亲们也心知肚明吴裳无理取闹的性格,纷纷劝着吴裳别再闹了。
吴裳拨着满心的算盘珠子惦记江大德的遗产,不甘心就这样走了,粗着嗓子质问:“这野男人是个吃软饭的,偏偏长了副好皮子,江茵陈今天就胳膊肘拐向他,往后什么都听他的,他要是虐待福宝,你们能瞅见?!”
孙有福挤在人群看热闹,他看到吴裳指着茵陈和阿弃,以为吴裳也看不起阿弃入赘,于是他凭着胖墩墩的身体破开人群,站到阿弃面前眉飞色舞地说道:“江起是个入赘的,去学堂念书还要带着福宝,羞羞羞!”
这波神助攻,茵陈差点笑出声。
圆满悄悄看着:【也太戏剧化了!】
原主生得好看,五官虽不像上个世界那般璀璨夺目,但也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茵陈走到孙有福面前,孙有福挠挠头。
“你是我夫君的同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