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话甚有道理,再说军马费用乃世子出力解决,理应带他前去,大郎君若想去,不如等明年。”
元桀吃了个闷亏,顿时脸色难看,“明年本将对此事是否还有兴趣尚不可知,如此就不打扰杜使君的翁婿之乐!”
说罢他拂袖而去。
这元桀正因为元昇的黑风寨一行而心生妒意,杜洵今日的选择只怕是火上浇油,将他兄弟二人的裂痕再撕开了些。
所以当下便听元昇问道:“杜使君要带孤去马场,可有问过孤愿不愿意?”
杜洵忽而严肃,“若未记错,大王十岁时便已习得相马之术,世子如今年及弱冠,可知骑兵的马匹配给数量?若阵前应对游牧之族又用何种马匹为上佳?”
“……”
元昇像被杜洵捏住七寸,顿时偃旗息鼓。
杜洵道:“世子不若早些做准备,明日卯时咱们便会出发。”
说着他就往王府外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你们是不是在吵嘴?”
杜初月和元昇对视剎那,不约而同地撇开脸。
杜洵叹道:“吵嘴不好,咱们同行的时间可长着呢。”
他这回是真离开了,尔后杜初月也顺着眼睛进了东院。
凉风从竹林小道间嘶嘶地灌过来,元昇忽而笑道:“他还真把自己当孤的岳丈了?”
阿非应和:“就是!”应完又觉得不对,小心地说:“世子,他不就是您的岳丈吗?”
元昇瞪阿非一眼,调头回了洄浪轩。
翌日卯时,元昇与杜初月乘马车准时抵达了事先约定好的城外驿站。
杜洵已经在那等侯,他身边另有位留着两瞥八字胡,眼框深邃的中年男子。
杜洵介绍他名高芥,乃雍州群牧使,曾事于银州监牧,擅相马之术。
大祁自太宗朝起,上至达观贵人,下至寻常百姓皆有好马之风,擅长相马的能者走到哪都能受到礼遇。
高芥现任雍州群牧使,正是负责军马的管理与豢养,直属于雍王麾下。
杜洵方才所说银州监牧是朝廷设立的马场之一,如今大祁的军马储备早不胜从前,部分甚至会从乌璞国购得。
与高芥的交谈中,杜初月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正是雍州与乌璞的交界之地,蔚明城。
马车一路朝北而行,杜初月不时掀开车帘观察车外之景,离开雍州城不远便见城外有良田万顷,初冬之际田间覆上了薄薄一层白雪,正是一望无垠。
若未猜错这些田地都是张家的产业。
杜初月后来就证实了这个想法,但得知的方式却不尽如人意。
彼时他们的马车已行驶整日,途径雍州辖内巩县的一处村落,一行人下马车于村口茶肆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