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需再表演欲望,也无需再掩饰欲望,更不会再被人拿捏欲望。
元昇踏出房门,郑穆等一干酒客又重新出现,他们发觉他阴鸷的脸色,纷纷躬下身赔礼道歉。
他没有理,驾马而去。
放鹤轩的房门被砰然推开的时候,杜初月在床榻之间腾地坐起,她似乎才从睡梦中醒来,脸上有懵懂也有警觉。
当她发现来人是他,露出了种你为何又回来了的表情。
元昇默不作声地走过去。
夜已深,雪势比他去之前更加猛烈,屋中炉炭烧得火红,不时传来木炭爆开的噼啪声。
杜初月起身坐于床榻边,削瘦的脚裸露在外。
元昇瞥一眼,目光定在她脸上,夜色让它变得柔和。
“世子为何去而复返?”
她问得随意。
元昇的脸色幽深如海,因为静谧未知,所以比起往日更显深沉可怖。
“因为我们的话还未谈完。”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杜初月立马皱眉。
“嘘。”
元昇嘘声安抚,手指在她的唇边摩挲。
“杜娘子不想听听孤的筹码吗?”
“筹码?”
她揣摩人的时候,眉间会下弯,一只眼则会微微眯起,像是笼中警惕的幼兽。
“紫檀在府衙大牢,另外孤亦可以每月带你回王府见一次奶奶。”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唇线游动。
“只要你满足孤。”
能回王府,代表她有机会逃跑,或者能向京师的探子发出求救信号。
如此危险的筹码,只因他想她满足他的欲望。
杜初月心头发出一声鄙夷。
她冷声道,“你想要什么?”
她竟未作思量便同意了,这个狠毒的女人。
元昇轻声道:“在此之前,杜娘子也该让孤看看你的筹码才行。”
话音落地,元昇瞧见她张嘴在他的虎口处咬了一口,眼睛发亮地直望着,打量他的反应,也许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她又伸出舌尖在刚才的牙印上添了添。
是了,她学什么都很快。
耳边似有轰隆作响轰鸣,他覆身而下,将脸埋在她的颈边,鼻尖被她的发丝搔过,清淡的松木香袭来。
那种被大雪覆盖后的松枝,凉意沁人,又沉静舒缓,安抚人腹中产生的焦灼与痛楚。
杜初月感到耳后的潮湿,喘息声传来,分明是细微的,但落入耳中被加重放大,像是声声敲落的鼓点,听得人心惊肉跳。
烛火镶嵌在夜窗之中,浮浮沉沉,飘荡无依,窗外的雪花时轻时急,盘旋飞舞后终得大地接纳,天清云散,白雪映着月光,锃亮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