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巧瞅王柳红一眼,淡淡说:“我们就没脸没皮,跟您有关系吗?”
她看着她的嘴,故意惊叫:“呀,舅妈,您怎么牙齿都掉了,豁牙了!”
“你!”王柳红凶恶地瞪她一眼,随后又换了笑脸,拉着衡巧到一边,小声说:“巧妹,舅妈今天想办法筹钱还账了,你们跟舅妈回去,别在这里麻烦人家了,村里人看着笑话。”
她拿出一面小镜子,举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乌漆灭黑的脸,赖在人家家里,也不怕膈应人家,瞅着你吃不下饭!”
衡巧冷笑,一把推开她的手,正色说:“让我们回去也行。我和我妈两个劳力,你给我们每天算十元一天的工资,我们马上跟你走。”
王柳红脸上笑容僵住,她恼怒地“呸”了一口。
“妈!妈!你怎么又跑七叔家来了!”
王柳红的女儿刘倩过来了,她数落母亲,拉着母亲往回走,一边歉意地对陆家人说:“七叔七婶,陆宇哥,不好意思,我妈就喜欢胡搅蛮缠。”
陆宇淡淡说:“你妈如果精神有问题,那就去医院瞧瞧,不然所作所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哎,知道了,”刘倩讪讪的笑,走到门口又回头笑盈盈问陆宇:“陆宇哥,晚上大队部礼堂放电影呢?你去不去看电影?”
陆宇挺冷淡的,“不去,我要看书。”
“一天到晚看书,也要调节一下嘛,我这些天也是补课补得头疼死了,想看看电影放松一下。”刘倩含娇带嗔地瞅着他。
陆宇没回答她,转身进屋了。
衡巧暗暗笑笑,她喜欢陆宇冷傲的劲,特别是对那些绿茶属性的女生。
刘倩是舅妈千娇万宠的宝贝疙瘩,骄横跋扈,在家里对谁都是颐指气使,刚刚的温柔善良,明显是装给陆宇看的。
王柳红走后,陆宇也没多说什么,拿着书回他的房间去了,七叔七婶安慰了刘玉梅几句,哄着俩孩子吃饱饭,然后收拾碗筷。
衡巧手脚麻利,帮着刷了碗,打扫了灶屋。
招弟和盼弟到底是孩子,听说今晚大队部放电影,闹着要去看。刘玉梅身体不好,劳累了一天,头疼得不行了,让衡巧带妹妹们去。
衡巧让刘玉梅躺下,给她做了个头部按摩,陆家有晒好的艾叶,她弄了一些,给刘玉梅做了个艾灸。
“你什么时候会这个?”刘玉梅十分诧异。
“最近看了一些书,书上学的。”
“你每天早出晚归,脸朝黄土背朝天,什么时候看书了?”
“半夜看看……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你休息,我洗个澡,带招弟盼弟看电影去了。”
衡巧看着闭目养神的刘玉梅,轻叹一声。她想念妈妈了,这一世遇上刘玉梅,不仅软弱无能,还不是亲生的。衡巧有点郁闷,想把对母亲的思念寄托在这个妈身上都有点找不到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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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巧妹的亲妈亲爹是什么样子,为什么抱错了孩子,却不回来换了,难不成这么多年,他们还没有发现这个错误?
衡巧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洗了澡。她把头发扎了个丸子,依旧穿着巧妹的旧衣服,旧鞋子出来。洗脸的时候,她在水盆里照了照,心里想着,等安顿好后,要调点美白药膳,再调点香膏,好好保养一下这张脸,尽快白回来。
巧妹其实不丑,五官很立体,嘴角有一边小梨涡,嘴唇特别好看,还有天生的唇珠,这嘟嘟的嘴唇若是涂点亮亮的唇彩,保证迷死人。
收拾好后,她哼着小曲儿,领着俩妹妹一起出了陆家,大摇大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那会儿最流行的是什么歌?她记不太清了,那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一首憋足粤语《上海滩》:“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八休……”
陆家屋里,陆宇微皱眉头瞧着窗外,看着衡巧的背影纳闷,家里弥漫着艾叶的香味,他更纳闷,这丫头还会艾灸?
衡巧领着两个小妹在路上走着,身后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衡巧赶紧护着两个妹妹站在路边。
三个骑车的青年男女嘻嘻哈哈过来了,最前面的是刘倩,她从衡巧身边过去时,故意推了她一把,衡巧早就当心了,她故作惊慌,一把拉住刘倩的胳膊,人往后趔趄,扯着她连人带车栽在水沟里。
两个妹妹机灵得很,一起跳开到一旁了,随后都扑过来,一起喊着“姐姐”,来拉衡巧起身。
衡巧故作害怕,一边去拉刘倩,一边带着哭腔问:“倩姐,你怎样,没摔着吧?骑车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以后慢点呀!”
刘倩膝盖磕破了皮,她穿着碎花裙,小腿肚被路边的荆棘挂了好几道口子,疼得直叫唤。
“衡巧,你这只黑乌龟,你拉我干嘛!”
衡巧一脸无辜:“你不来推我,我怎么会拉你?”
刘倩无语,狠狠瞪她一眼,在其他两个同伴的帮助下,从水沟里出来。
衡巧看到刘倩白皙的小脸上也被荆棘划了一道口子,假惺惺关心:“天啦,姐姐,你脸也刮花了,会不会留下疤痕,那不是毁容了吗?”
刘倩“呀”一声,捂着脸急得哭了。
她新买的自行车也摔得龙头都歪了,还划掉了漆,同伴帮着把车扶正,把车龙头板正。
“衡巧!”刘倩浑身疼痛,还心疼自行车,她气急败坏地伸手,想去掌括衡巧,衡巧躲开,喊了声“小宇哥”。
衡巧喊小宇哥,吓得刘倩赶紧收手,扯着嘴角强装笑脸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