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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姜阔条理清晰地替袁凌分析，但岑淼却想拉住她让她不要再说了。岑淼怕她们说得越多，越像是在给袁凌出命题作文一样。

袁凌有她的傲骨，相比她们为了达成目标会去做自己不感兴趣的项目，袁凌在专业课上完全是凭兴所至行事，最大程度地保护了她新闻理想的纯粹性。

岑淼一手按住姜阔的肩膀，同时一脸真诚地看向袁凌说：“我之所以把这个选题告诉你，是因为我周围的同学里，找不到比你更有底层关怀的新闻人了。我也不是因为希望你通过这个报道获奖，所以才给你这些资料，我是真心希望你去写人工智能算法背后的人类劳动者，去写珍妮机引进工厂后，大规模失业的手工力劳动者，以及还未被赶出工厂的纺织工人。”

刚刚出现在袁凌脸上厌烦的表情终于淡化隐去，她此刻又重新认真思考起岑淼的选题。

她接着刚才没看完的资料继续往下翻，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直至全神贯注。

岑淼舒了一口气，她松开姜阔的肩膀和她交换了几下眼神。等袁凌摘下眼镜，塌着腰靠在椅背上，她们像两只受惊的土拨鼠一样，倏地同时看向袁凌。

“还说‘你自己生成观点’，”袁凌不满地瞄了眼岑淼，无奈地长叹一声，“你刚刚那一堆工业革命的类比，不就是在引导我吗？”

岑淼找完袁凌后的第三天，袁凌踏上了前往贵州的动车[1]。

姜阔自告奋勇地要做袁凌的编辑，于是她们俩加上岑淼，共同建了一个共享文档。时间一长，这个云文档已经变成了她们三人实时聊天的工具。

直到有一天，一位用户名为“考古研究所学术蟑螂”的用户加入进来，这个文档的画风立刻发生巨变。

姜阔：【好恶心的名字】

袁凌：【为什么是蟑螂，不是裁缝？】

考古研究所学术蟑螂：【我可从来没缝过论文】

胶底拖鞋：【怎么样？我就说用共享文档也能聊天吧？】

考古研究所学术蟑螂：【科技就是使人这么进步的？】

姜阔：【你们这是……情侣名？】

胶底拖鞋：【yaaaaaaa～】

“为什么是拖鞋？因为能打蟑螂？”姜阔转过脸小声地问。

岑淼抬眼扫了扫图书馆内学习的同学，无声地点点头。

“……”

热恋期的小情侣腻歪很正常，姜阔不是那种不通情爱的老古板，可像恋爱谈成岑淼和凌肖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他俩的神奇恋爱互动包括但不限于：

姜阔某一天宿醉在酒店醒来，岑淼怅然若失地坐在床头告诉她，她梦见这个世界即将崩塌，人类需要搭乘诺亚方舟离开现实世界。她是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处理托卡马克核聚变装置等离子湍流问题的工程师，而凌肖是游走于正邪两派的数据间谍，也是雷电能力使用者。

“他是皮卡丘？”姜阔打岔地问。

人在无语时会笑，岑淼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

然后她迅速恢复，又继续说：“当作为诺亚方舟燃料的核聚变能点燃爆炸时，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崩塌。

凌肖凭一己之力将能力注入城市的供电线路，暗淡的城市被重新点亮，我们实验室的计算机得以正常运转……太感人了……”

岑淼学着话剧里哀怨的女主角那样，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心口，抿起嘴心痛地摇摇头。

“exce，这位彪悍的朱丽叶，这个核聚变实验是什么鬼？”

“是一种核聚变发电技术。我昨天和凌肖讨论了未来十五年之内，人工智能代替人类的可能性。你猜最后结果怎么样？”

“……”姜阔狠狠地摇摇头。

“结果我们发现，企业p本质就是给人类下达的指令，而且人类只要小数据就可以训练，不像人工智能需要大量的数据训练样本。人类只要给口饭吃就能‘库库’干一上午，比英伟达的cpu以及计算机耗电的费用便宜多了。

所以说在未来，电力非常重要，赶紧买相关产业的股票吧。”

姜阔抄起手机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她对着电话假装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把听筒放在耳边。

“喂，12315吗？我要举报这边有黑心资本家两位，而且可能是夫妻店。”

岑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翘着兰花指捏走了姜阔耳边的手机，顺便无偿给她进行了一次法律科普。

“对付我这种黑心资本家，你应该打全国人力资源社会保障服务热线12333。”

论法律条例，姜阔没有岑淼熟悉，但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岑淼问：“你和凌肖小别胜新婚，结果待在一块儿就聊这些？”

“不是啊，后面是付费内容，哪是你不花钱就能听的。”说完，岑淼就得意忘形地翻着白眼、扭着屁股离开了。

凌肖加入共享文档后，终于明白传说中的“实时聊天”到底有多实时。

他甚至能看到正在输入的文字的人，怎样把一个个字用拼音打出来，也能看到打错的字被删除过程。这远远比“对方正在输入……”要有趣得多。

考古研究所学术蟑螂：【姜阔你前后鼻音不分啊】

劳动纠察大队长：【无妨，能用就行】

考古研究所学术蟑螂：【前天我们背着老师在户外吃烤肉，有个学长的卡式炉看上去就跟出土文物一样，但他也说：能用就行。结果我们吃到一半，炉子着火了】

胶底拖鞋：【好可怕，那你们活下来了吗？】

考古研究所学术蟑螂：【秽土转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