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镇的街道五彩斑斓,到处都是金色橙色的灯笼彩旗和花环,金色的叶子在秋风中摇曳,落下后铺满地面,蔓延成一片灿烂的地毯。
胡桃镇似乎是在过节。
街道两旁的橱窗摆满各种节日装饰品,还有香气四溢的烤肉与糕点,不少本地人穿着传统服饰在游街,还有杂耍和歌舞表演,非常热闹。
一路走走看看,沈淮棠一路拍照,未久抵达预定的住宿地,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女人,也穿着当地服饰,告诉他们说:
“我们在庆祝金秋节,是秋天最后一轮金黄落叶的季节,庆典会整整持续一周。”
老板热情的介绍着,拿来两套洁净舒适的传统服饰,让他们打扮好,一定要去街上逛逛,金秋节像是过年,不可错过。
沈淮棠回房间梳洗干净后,换上衣裙,宽松的棉质上衣衬得她肩背纤细优柔,对着镜子转一圈,深色大摆裙上金秋的手工刺绣似顺势绽放的花朵,绚丽夺目。
她束起长发,戴上同色系的头饰项链与耳环,瞧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自己,莞尔一笑,心情也好起来。
“阿棠!阿棠!”
阳台外面有人喊她名字,她赶紧罩上一件厚厚的披肩,打开阳台木门,见到江未正在底下,用手扩在嘴边当喇叭。
他也穿上新衣,同样的短款棉质衬衣与深色长裤,外面套着保暖的毛呢外套。就算换了一身行头,他整个人也英姿勃发,眉眼俊俏诱人。
见她出来,江未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束花,明亮的色彩剎那间照亮他笑吟吟的面容:“喜欢吗?”
沈淮棠这才发现,他的左耳也戴上耳坠,极简的款型,像一滴金色眼泪,随着他的举手投足盈盈而动。
真漂亮啊,她情不自禁想。
“喜欢。”沈淮棠真心实意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从大门出去。”
江未却说:“没关系,你就从这里跳下来,我接着你呢。”
她一愣,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虽然住在一楼,但阳台底下还有一层木台,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她眯着眼目测一下,倒是不高,只是她从来没考虑过翻阳台这个选项。
江未笑嘻嘻地催促:“快点,可千万不能被老板看到!”
这一下,倒莫名激起了幼年时做坏事的刺激感,她当即拎起长裙的裙摆,利落地翻身,坐上阳台的栏杆边沿。
江未就站在下方,张开手臂,仰面看着他,鼓励道:“没事,相信我。”
她脑海中不受控地想,这场景,怎么看着那么像私奔?
下一秒,沈淮棠跳落,稳稳当当地落在江未的怀中。
他笑意满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棠,我接住你了。”
烟花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淮棠下意识浅嗅,竟还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花香,不只是方才从花店里带出来的,还是入乡随俗抹了什么气味旖旎的香膏。
他甚至抱得更紧,有力的臂膀将她箍在怀中,让她一时有些喘不匀气,只能双手抵在他胸膛,抬头抗议:“我不能呼吸了。”
“抱歉,抱歉。”江未连忙松开她,待她站稳,又伸手紧了紧被扯皱的披肩,“外面气温比较低,冷不冷?”
她摇摇头,两人并肩走着,经过民宿大门时,正巧见到老板在同她招手:“妹妹来,我给你盘个头发。”
毕竟刚才翻了阳台,有点心虚,沈淮棠这会儿乖乖上前坐在椅子上。
老板绕到她身后,用牛角梳梳顺她绸缎似的长发,而后盘起发髻,又为她戴上一顶发箍。
说是发箍,倒更像是花环,上面满是金灿灿的花朵与叶片。
“好啦,妹妹好漂亮。”老板美滋滋地端详片刻她的作品,然后大手一挥,“快出去玩吧。”
老板后面跟了一句本地话语,沈淮棠一时没听懂,却被她推着脊背走到街上。
这会儿已经过了傍晚,天色也渐渐黑下来,然而街上热闹程度完全不减白天,举目之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弥漫着温暖而幸福的感觉。
沈淮棠遥遥看到中央广场在举行篝火晚会,不管是演艺人员还是普通民众都在唱歌跳舞。
这对她来说很是新奇,鹤城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民俗活动。
他们经过时,正巧有个舞女转着圈莺莺而来,长长的辫子与风鼓起的火红裙摆像是尽态极妍的花瓣。
舞女欢快地踏着鼓点,亲亲热热地拉起沈淮棠的手,带着她一齐跳起来。
沈淮棠原本是个娴静的性子,不过昨晚被江未带着跳过舞,这会儿倒不赧然了,顺其自然地与女孩一同摆动。
倒是江未一直站在人群外沿,平静而温和地看着大笑着的沈淮棠,眼神缱绻。
快结束时,舞女牵着她的手举高,让她牵起裙摆转了个圈儿,舞步间,又将她送回江未身边,离开前对他们抛了个飞吻,说了一句本地话。
是与老板方才所说相同的话。
沈淮棠想问什么意思,可舞女跑得太快,实在来不及。
他们找到一家餐厅吃晚餐,点了招牌菜,而后看着中心处的乐队演出。
手风琴和小提琴,还有沈淮棠认不出的民族乐器,以及一个嗓音嘹亮的歌手,留着俏皮的小胡子。他唱着唱着,就开始在餐厅里游走,给客人发糖与金秋酒。
这金秋酒,或许才是最正宗的金秋酒,与江未在余光镇买的稍有不同,颜色更深些,倒进玻璃杯后金光流转,简直像是“琼浆玉液”照进现实。
据介绍,金秋酒是混杂多种水果的果酒,苹果樱桃桃子柠檬,又添了白葡萄酒,也不知道是怎么酿成鎏金般的颜色与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