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想到小妻子会主动留他。
纤长白皙的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仿佛握住了他的心。
胤禛莞尔,轻声安抚:“你放心,我自会陪着你。”
不只今日而已。他哪天不是陪着她了?
可现下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胤禛唤了馥容:“你去外头瞧瞧太医来了没。若是来了,即刻进屋给福晋把脉。”
而后他便守在了床边陪伴着。
许是床铺上太柔和了,又许是胤禛陪着太温暖了。珞佳凝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瞌睡,眼睛迷迷瞪瞪地睁不开,不多会儿居然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的。
一位老太医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个提着药箱的小太监。
“老臣来迟了,还请阿哥责罚。”老太医声音颤巍巍地说:“不知福晋如何了?”
他年逾古稀须发皆白,身形干瘦。因为走得太急,脚步已经有些发虚。
胤禛赶忙起身迎他,扶了一把:“张老太医,怎么是您来了?其他人呢?”
老太医年事已高,在宫里头服侍了几十年。连康熙帝都记住他了。
前几个月的时候他给皇上看诊,皇上还说,往后老太医晚上就不必当值了,这些熬夜的事儿让年轻人去做,他只管白日里守着太医院就好。
张老太医坚持和年轻人一样,该轮值就轮值,绝不含糊。
皇上无法,只得由着他。却也叮嘱了,晚上轮值可以,不
必大老远走来走去。不然夜深路黑看不清楚,也是难办。
当时两人说话的时候,胤禛就在场。
是以胤禛十分惊讶为什么是这位老先生过来了。
张老太医因为赶路太急,犹在气喘吁吁:“他们几个人本来都在太医院的。可是临时有急事,被人叫走了。老臣怕耽误到福晋这儿,就急忙跑了过来。”
馥容在旁福了福身:“回四爷。其实刚才太医院的人都还齐着的。只不过当时宜妃娘娘身边的卢嬷嬷正好去拿消食的药材,也在那儿。听说四福晋这边来叫人,她就说宜妃娘娘今晚上吃的东西有问题,腹痛难忍,不只是需要消食那么简单,硬是把年轻的太医全叫走了。”
张老太医叹了口气,话到这个份上,他便也说了实话:“要不是老臣年纪大了,且得了皇上的旨意可以晚上不出诊,恐怕也要被拉走的啊。”
胤禛眉目清冷:“宜妃?”
珞佳凝问馥容:“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是刚才陪着张老太医过来的那个小太监说的。”馥容说着回头张望:“人好像是已经离开不见了。”
张老太医道:“那位小公公老臣也不认识。许是被卢嬷嬷临时在路上抓着去帮忙的。刚才卢嬷嬷把其他人都叫走的时候,他故意磨磨蹭蹭在后头不被人注意到。等卢嬷嬷一走,他看老臣要来四福晋这儿,便主动帮老臣拿药箱,路上还搀着老臣走。”
珞佳凝
微微颔首。
这小太监是个不错的机灵的。
可惜不知道是谁。
胤禛也道:“那倒是个热心肠也懂得分辨是非的奴才。”
趁着这会儿说话的功夫,张老太医坐着歇了会儿后休息过来了,不似之前气喘吁吁那么累。
事不宜迟。
他即刻上前去给四福晋把脉。
屋内的人全都屏息等着他的消息。
只见他先是皱眉,而后舒展开,继而面带微笑,最后又重重一叹。
大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不知道张老太医德高望重医术高超?如今他这么一叹气,就怕是重病啊!
胤禛这么个少年老成极其沉稳的人,此时声音都微微颤抖了:“张老先生,莫不是、莫不是她身子……身子不好吧?”
“身子有些虚啊!”张老太医捋须长叹:“怕是养胎会遭些罪,得好好补补。”
胤禛轻轻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发虚。尚好,尚好。”
而后他猛地一顿,蓦地抬眼:“张老,您说……养胎?”
张老太医悠然自得地微微笑着:“嗯。四福晋这胎像倒是平稳,应当有一个多月了。”
屋里安静了几秒钟。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