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今日带了儿女们过来一心扑在儿女身上。一会儿觉得五公主的发饰不够精美,让身边嬷嬷带着五公主去换一个。一会儿又觉得七公主的玉佩不够精致,让身边姑姑带着给七公主再另外挑选。
压根顾不上和惠妃说话。
惠妃也不恼,自顾自在德妃身边杵着:“你也不用这么惯着孩子们。你看胤禩,我也没怎么提点他,一下子就长那么大了。孩子啊,还是得放开手,让他
们自己去长着更好。”
惠妃说的也不全是客套话,她一直以来也确实是这样做着的。
德妃正拿着根玉带在小儿子腰间比划着呢,闻言随口应了一句:“你自己不疼儿子,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德妃和惠妃素来不睦。怼惠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惠妃都习惯了她这种脾气。
见德妃今日又开怼,惠妃撇撇嘴,摇着团扇说:“我儿好歹是已经娶妻了。而且娶的还是宜妃的侄女儿。儿子身份高起来,我这个母妃也跟着沾光。你是嫉妒我,我不和你生气。”
德妃闻言,倒是把目光从十四阿哥身上收了回来,掀掀眼皮望了惠妃一眼。
德妃正想着怎么把惠妃的嘴巴堵上呢。
十四阿哥慢悠悠开了口:“惠妃娘娘,这门亲事,您确实是很沾光呢。”
惠妃笑着用团扇轻轻拍了下十四阿哥的肩膀:“还是小十四会说话。”
十四阿哥继续道:“前些天,岳端刚刚惹了皇阿玛生气,皇阿玛把他给贬成了贝子。八福晋的身份跌了不少。惠妃娘娘好不容易沾了八福晋的光,可喜可贺。”
惠妃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十四阿哥是在嘲讽她,八阿哥这门亲事远不如之前定亲时候那般显赫了。
惠妃气愤不已:“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稚子无状,冲撞了惠妃,还望惠妃不要和他计较啊。”德妃捏着那根语带,笑盈盈地说。
惠妃气得
一甩扇子,跺着脚走了。
德妃和小儿子相视一笑,俩人都开心起来。
德妃问:“你嫂子呢?说是已经进了宫,怎么不见她人啊?”说着就四处张望。
十四阿哥想了想,回道:“儿子刚才看到嫂嫂在和费扬古大人的夫人说话。儿子想,她们母女俩许久不见,难得碰到,儿子就没去打扰。”
德妃听了这话后,手指尖紧了紧,不由叹息。
老四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总惯着老四,什么都考虑着老四,结果做事儿束手束脚的。
比如,老四素来不和大臣们结交,总是距离大臣们远远的。老四媳妇儿就也如此,甚至都不太去乌拉那拉家了。
如今母女俩倒是在宫中设宴的机会碰了面,才能好好的多说几句话。
这儿媳妇,真是懂事。
也正是因为她太懂事了,才让人更心疼。
今日命妇也来。
珞佳凝倒是趁机又见了母亲一回。
爱新觉罗氏今日穿着命妇冠服,衣裳配饰皆华美。只是面容憔悴,看着不如年前的时候精神好了。
珞佳凝心里记挂着母亲。
趁着八阿哥已经出宫去迎接新娘子了,现在宴席还没开始,她就去了爱新觉罗氏身边,细问究竟。
“你阿玛现在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爱新觉罗氏和女儿到了屋角没人的地方,擦着眼泪和女儿说:“我担心他的状况,生怕他撑不了几日。”
自打费扬古辞官之后,珞佳凝时常也去乌拉那拉家看望父亲母
亲。
只不过,即便是父亲没有在朝为官了,他们乌拉那拉家的子孙们连同姻亲们,也有正在做官的。
未免旁人对此趁机再说四阿哥什么,珞佳凝即便是回娘家次数比以前多了些,也不能太过频繁。
她前些日子才刚回去,那时候看着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太好了?
“他的身子时常反复。”爱新觉罗氏轻轻擦着眼泪,小声说:“也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儿了。只最近更加厉害了些,我心中担忧,食不下咽。”
珞佳凝握了母亲的手:“额娘不要着急。这两日我回家一趟,再看看父亲。”
如果是以往,爱新觉罗氏一般都劝她,说为了四阿哥着想,不用回家去,免得旁人在背后里说四阿哥。
可是这一次,爱新觉罗氏点点头:“那也好。你阿玛看到了你,自然能好一些。”
虽然是宽慰的话语,却听得珞佳凝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