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韩秀儿打电话的正是她爹韩老实。
“爹咋了?”一看到他爹的电话,韩秀儿就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她爹平时从来都不给她打电话,用他的话说,就是怕耽误她工作。
“秀儿,你娘晕倒了。”
一听这话,韩秀儿心里一阵着急,她娘一直身体不好,特别是这几年,更是每况愈下。
参加工作后,她本想着把爹和娘接来自己身边照顾的,可老两口在农村呆习惯了,住不惯城里的楼房,并且,家里还有一个很不省心的儿子,这才没有来城里。
韩秀儿赶紧下了楼,一边开车往家赶,一边联系了医院,着急的都要哭了。
就在韩秀儿开着车往家赶的时候,王二柱从村支书赵洪生家出来,正好经过韩老实家门口,听到了院子里的哭声。
他皱了一下眉头,嘀咕一句,秀儿姐家发生啥事儿了?
推开门,他走进了院子,见到韩老实正抱着秀儿娘蹲在地上哭。
他赶紧跑过去:“叔,咋了?婶子怎么了?”
“你婶子突然晕倒了,我正在屋里烧完火,准备喊她吃饭呢,听到扑通一声,就赶紧出来了,你婶子就躺在院子里了。”韩老实在村里是有名的老实人,遇到这事儿,当即就吓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给闺女打了电话,就抱着老伴儿呜呜的哭起来。
王二柱翻了翻秀儿娘的眼睛,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赶紧说:“叔,你把婶子放地上。”
韩老实早就六神无主了,听到王二柱让他放地上,他就赶紧照办了,哪里还去想王二柱是不是傻子。这也就是韩老实,换成别人谁还把王二柱当个人看,也没有功夫去搭理一个傻子,早呵斥两句把他赶走了。
王二柱伸出拇指,掐住秀儿娘的人中,不多会,秀儿娘缓缓的睁开了眼。
看到老伴儿醒过来,韩老实一阵激动:“她娘你可醒了,我快被你吓死了!是二柱救了你。”
秀儿娘看了一眼王二柱,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孩子,谢谢你了。”
“婶儿,说啥谢呢,你太见外了,这又不是多大点儿的事。”王二柱说道,“叔,咱们扶婶子去屋里吧,让她躺床上歇会儿,婶子可能是没有休息好,这几天累着了,一会儿去卫生室让桂芝婶子给她量个血压看看,应该没有多大事儿。”
王二柱说完这话,韩老实老两口目瞪口呆,听着他这话,咋觉得懂这么多呢?他平时不是一个傻子吗?
老两口显然是觉得此刻的王二柱有了些不对劲,与平时很不一样。
王二柱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只顾着救人了,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是傻子的身份,赶紧憨憨一笑:“叔,婶儿,要是没啥事儿的话,我就去找三狗子和二蛋玩了,我们玩丢沙包可好玩儿了。”
三狗子和二蛋是村里的两个小孩,只有十岁,王二柱这样说,就是想让老两口打消对自己的猜疑。
“这大中午的,三狗子和二蛋也都回家吃饭了,你哪里去找他们啊,先别去了,在叔这儿吃了午饭,再去玩吧。”韩老实拉住王二柱。
秀儿娘也拉住了他:“是的,二柱,吃过饭再走吧,你嫂子回娘家了,你这一个人在家饥一顿饱一顿的,吃饭也没有个准点儿,今天就在婶儿家吃吧。”
“好好,我在婶儿家吃饭。”王二柱憨憨的一笑,表现的和一个傻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老两口也不再怀疑王二柱了,觉得他依然是一个傻子。
其实,说起这老两口,都是善良的老实人,小时候王二柱和他们家闺女秀儿还那么好,要不是王二柱傻,老两口多半就想着把秀儿许配给他了。
可现在,老两口只能叹息,只能可怜王二柱,一个这么好的孩子,就这样成了傻子。
刚进了屋,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满头是汗,裤腿上沾满了泥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爹,娘,午饭做好了吗?饿死我了!”说话的正是韩老实的儿子,韩清磊。
韩清磊与王二柱同岁,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今天不知道又去了哪里疯,回来的路上还一脚踩在了稀泥里,弄脏了裤子,气的他一路上骂。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瞎跑,也不好好找工作,你要是有你姐一半让我省心,我也烧高香了!”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老两口就叹气。
“爹,娘,我和我姐能比么,我姐上的啥大学,我上的啥?我去面试了几个单位,人家都嫌我上的大学差,不要我,我看在咱们云水县,我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
“你知道差,为什么当初不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爹娘,你们知道啥?你们以为靠大学有那么好考吗?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说,饭做好了吗?饿死我了,我要吃饭。”一听起到父母说起他上学的事儿,韩清磊就烦。
“咋了?你屁股往那一坐还想等着我们端给你吃啊?今天你娘在院子里晕倒了,要不是二柱帮忙,你娘现在还醒不过来呢,这么大了,没有一点儿的大人样子,你自儿个去厨房把饭端过来吧,也给你二柱哥准备一副碗筷,二柱今天在咱家吃。”韩老实说道。
说话的时候,韩老实不住地摇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有时候还不如王二柱这个傻子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