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夏看起来年纪轻轻,武功想必也不高明,若是遇到危险,只怕还需要分神照顾,因此又有些犹豫。
沈星辞道,“进墓以后,叶姑娘和我一组即可。”
此话一出,众人皆有些吃惊,毕竟沈星辞既肯照看,哪怕墓里有洪水猛兽,叶夏只怕也不会有半点闪失。
众弟子中风瑾身材高挑,容色出众,灵渝肤色白皙,温婉动人。相形之下,叶夏除了身段不错,容貌却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她们二人平素就十分仰慕沈星辞,不想叶夏竟然率先得了沈星辞的青眼,心中十分羡慕,掩去眼底的嫉妒之意,故作大度道,“叶姑娘若是觉得不便,与我们二人一组亦可。我们武功虽比诸位师兄差了些,但应该能够自保。”
这番话暗讽叶夏同为女弟子却武功太差,众男弟子却听不出其中弯绕,还觉得两位师妹通情达理。
叶夏一脸惊喜,“那真是太好了,方才我还担心沈盟主不止要保护我一人,可能会顾此失彼。既然两位师姐能够自保,只我一人武功不济,那我定会紧紧跟着沈盟主,绝不劳烦大家费心。”
风瑾和灵瑜碰了个软钉子,对望了一眼,强笑着转移了话题。
相识于微时(二)
众人又继续商议明日入墓之后该如何寻人。
叶夏听了半晌,却忽然问道,“众位师兄师姐可知我们要去的是何人之墓?”
众人一愣,皆望向赤元、赤川。
赤元道,“相传百余年前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分为十国,这一带当时所属的离国,有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温祁安,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后来却遭奸人陷害,英年早逝,就葬在离镇附近。”
“恕我冒昧,为何二位长老会带着弟子误入其中。”
赤元踌躇道,“其中原因只怕还需找到长老才能明了。”
叶夏歉然一笑,“师兄莫怪我多嘴,传闻离国将军温祁安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他的墓里只怕机关重重,所以长老们才会身陷困局,我也是希望大家提前了解更多一些,好做充足准备,以免发生意外。”
众人闻言亦心中有些不安,毕竟赤羽派长老的武功想来比他们还要高出一截,长老都出不来,他们又凭什么自信能一路闯进去?
赤元见众人神色犹豫,有些怨怪叶夏多嘴,却不得不强笑道,“师妹既然精通奇门八卦,想来有法可解。”
叶夏谦虚道,“我这方面经验不足,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若能找到更多离国将军墓的线索,兴许会对我们有一定助益。”
风瑾在旁掩嘴轻笑一声,“那离国将军已死了一百多年,后人都不知道有没有,现在时间紧迫,去哪里能找到线索?”
沈星辞道,“叶姑娘所言亦有道理,不如大家分头行动,先打探线索,待到明日,无论收获如何,都按计划行动。”
众弟子皆应诺,风瑾脸上阵青阵白,暗暗瞪了叶夏一眼。
大家分头出门,沈星辞方才提出与叶夏一组,十分自然就抬腿跟上她,“叶姑娘觉得,我们该去哪里找线索?”
叶夏脚步不停,随口应道,“自然是去官府查族谱了。”
官府与侠义盟虽交集不多,但也愿意提供便利,喊了吏员带他们去存档的库房。
那库房里堆积了满满一屋子的户籍文书。
吏员指了指一处角落,道,“前朝的档案未曾归置,你们需自己翻找。”
沈星辞道了谢,那库房里灰尘堆积,无处下脚,叶夏却不嫌脏,席地坐下来,一边翻一边说,“希望姓温的不太多。”
然而打开一看,满眼都是温姓,想来是镇上大部分居民都是同宗同源。
沈星辞亦寻了空地坐下来,他翻书的速度极快,几乎刚打开一页,就立刻翻到下一页,居然不过眨眼功夫就看完了一本。
叶夏有些怀疑他有没有看清,但没有多嘴置喙。
二人相对无言,一坐竟就坐了两个时辰,沈星辞身旁已堆了十几摞文书,比坐着的他还高,而叶夏身旁只有一摞。
沈星辞翻完最后一本,将挑出来的几本摆到叶夏眼前,“这是最早的记录,温祁安的妻子冯氏,独子温兆……”
沈星辞有条不紊,循这这条线,一一摆出来,最后停在一个名字上,“最后记录在册的,只有一位家奴,温阳。”
通过户籍变迁,不难看出,这个惊才绝艳的将军死后,人丁凋零,到如今已没有了直系后人。
叶夏抬头看向沈星辞,目光带了几分好奇审视,库房昏暗,日光透过屋顶的窄窗打下来,恰好打在她琉璃般的眼珠上。
沈星辞心头莫名微微一动,“叶姑娘脸上有些脏了。”
叶夏随手擦了擦,由衷夸了一句,“以前听说有人可以一目十行,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沈星辞将叶夏手边的文书挪过来,又按年份整理放到他摞好的文书上,才走出门,对吏员道,“那些文书已按时间顺序整理出来,劳烦大人再归置归置。”
吏员探头一看,忍不住咂舌。他加班加点一个月估计都整理不过来,他们竟只花了一下午。
“公子倒十分适合做户口使。”
沈星辞笑道,“若是日后找不到养家糊口的法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叶夏微微勾唇。侠义盟的盟主,哪需要考虑养家糊口,他腰上那根镶着明珠的腰带,就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了。
他们二人出了衙门,又按着户籍文书上的地址,找到一处小巷。
那院门上落了锁,锁上痕迹斑驳,门亦十分破旧,竟似已有许久未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