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扬长而去,陆昭云望着宋锦绣渐渐变小的背影,良久,低头莞尔一笑。
宋锦绣其实并不擅长叉鱼,但是此刻她提着一小捆药草,立在潺潺的小溪边,看着一尾尾鲫鱼在水里自在摇摆,不由想起自己噬心蛊发作后的白天,总是格外渴望喝上一口奶白奶白的鱼汤。
或许陆昭云也会想喝上一口。
宋锦绣忽地摇摇头,才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馋了。
她的叉鱼技术确实不佳,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才侥幸叉到一条小鲫鱼。
宋锦绣却是一脸兴奋,这也算是最近以来,为数不多的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想到还在山洞中嗷嗷待哺的陆昭云,宋锦绣不由加快了脚步。
宋锦绣推开石门的时候,陆昭云正躺着闭目养神,听见轻微的响动,才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是啊。”宋锦绣脸上还带着顺利捕鱼的喜悦,手里拎着用干草穿过大嘴的鱼,提起来给陆昭云展示了一下,“今晚喝鱼汤。”
陆昭云嘴角微弯,声音听上去还十分孱弱:“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鱼汤?”
宋锦绣正弯腰生火,闻言头也没回:“我不知道啊,是我自己想喝的。”
“你感觉怎么样?”那边赶紧把鱼汤煮上,宋锦绣便来察看陆昭云的情况。
陆昭云脸色倒是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甚至可以用灿若桃花来形容也不为过。
宋锦绣没由来地心里一咯噔。
她的手搭上陆昭云的脉,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
宋锦绣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陆昭云的额头,居然又开始低烧了。
而且这脉象,越看越像是,时疫之症。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陆昭云原本就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余毒未清又添新疫,这身体,恐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了。
关键是,这荒郊野岭的,治疗时疫的方子,她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凑齐。
在这期间,陆昭云恐怕要难过一阵子了。
宋锦绣不禁仰头,长叹了一声。
“怎么,是不治之症吗?”陆昭云眼睛半阖着,问道。
“当然不是,你莫要小瞧我的医术。”宋锦绣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作为医者而言,让患者失去生存的希望可是大忌,虽然她觉得像陆昭云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这样轻易就被打倒。
陆昭云勉强一笑:“那你叹什么气,嫌弃我麻烦?”
“不麻烦,不嫌弃。”宋锦绣轻轻拍了拍陆昭云的手臂,“别多想了,切忌伤神。”
让患者觉得医者嫌弃自己,也是身为医者的大忌。
“那就只能是心疼我了……”陆昭云仰面躺着,微微偏着头,两颊因为病情而灿若桃李,只是语气上无力了一些,整个人气势上虚弱了一些,不然比之当年秦楼楚馆里风流模样,不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