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不知道盈缺这是在发什么癫,又不敢在挥舞的剪刀下乱动,哭得缺氧道:“你、呜呜你干什么啊?!凭什么、凭什么剪我头发?!不是说,我是你家养猫的员工吗!你、你呜呜——”
温温生得幼态,头发一短,愈发像是一丸新鲜擓下来的豆腐脑,嫩得一抿就化。和高中生也没差。
越是哭得凶,脸上红潮越美。
越是哭得凶,越是动听。
“咚!”
剪子坠落,直直戳立在木地板上。
温温唬得打了个哭嗝,僵住。
仿佛检阅成果般,盈缺一下一下地撩着温温的短发。没被石璞的手碰过的短发。
窗外风声呼啸,暴雨将落,他嫌脏般避开温温的眼泪,“你今天勾引石璞时,也是这表情吗?”
温温简直想挖开盈缺的脑袋,看看他脑回路了。
她怎么就勾引石璞了?!
温温深吸一口气,胸脯都气鼓鼓的,刚要横眉竖目地破口大骂时。
盈缺喃喃着:“勾引夏滢、谢庭兰……还不够。”
“这么会勾引男人。”
他指间的动作停下,俾睨温温,“也来勾引我试试。”
银蟾光满
“当啷。”
温温不可置信地倒退半步,撞上柜子,疼得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遇见夏滢和谢庭兰的那两次,都是误会!”
“今天,我也根本没对石璞做出逾矩行为!”
盈缺微哂,“那你找他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要夏滢的联系方式。
可,温温不能实话实说。
她闭了闭目,无力道:“我们只是说了会儿话。”
盈缺唇边嘲弄更深,“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融洽了。”
就算不看山樱录的视频。
也能知道,石璞对在片场“霸凌”了怦然的温温,不会有好脸色。
温温不善辩论,结巴得红头涨脸,“总之,我问心无愧!也不会听你的话,勾、勾——”她怎么也吐不出“勾引”二字。
盈缺忽垂下长睫。
轻淡地抛出一个诱人条件,“如果你做得到,我就将欠条一笔勾销。”
如果她能将他勾引到手。
她欠他的上亿赔款,就一笔勾销。
温温浑身震住,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餐厅里只开了一盏顶灯,月辉般泻下来,泓澄却稀薄。周围的景物,仿佛被这弧形灯光割离在外,昏昏的瞧不清。
而灯光之内,是咫尺之距的温温二人。
空气中,飞尘微微扬动,白闪闪的如钻石碎砂般。
温温不觉眼下情形旖旎,相反地,她在心中痛骂着盈缺。
神经病吧?!
盈缺借她钱、带她回盈家。
果然只是为了羞辱她吧?!
可为什么?
温温瞪着盈缺,眼中流露出陌生感与荒谬感。
他为什么这么恨她?
是因为当年,他母亲的事?